正文 佛羅倫薩:文藝複興的發祥地(2 / 3)

不知不覺間,我們走進一條狹窄幽深的小巷。街道很窄,樓房低矮,黃牆紅瓦,對比強烈。家家門楣上都有繪畫裝飾,想必是家族徽章。除遊人外,隻有陽台上掇弄花草的居民。他們悠閑自得,臉上掛著文化富有者的自信,對來往者不屑一顧。導遊一路滔滔不絕地講著,說這裏是某某故居,那裏是什麼古跡遺址,仿佛這裏每一塊石頭都有一個傳說。來到小巷拐彎處,有人驚呼,但丁故居到了。近前一看,簡陋的一座大約五六百平方米的二層小樓呈現眼前。斑駁灰黃的牆壁正中,一方紅底圖案上釘著一尊但丁的青銅半身像。顯然,這就是但丁被流放前的故居了。

陰沉沉的天空下起了小雨,仿佛向我們講述這位大作家淒涼沉鬱的往事——

1265年,但丁出生在一個破落貴族家庭裏。他因關心國家統一,參加政治活動,堅決反對教皇統治,於1302年37歲時被判終身流放,家產全部被沒收,從此再也沒回到這裏。1321年他56歲時客死流放地——拉文郡。在流放的14年間,他寫出了使他贏得世界聲譽的14000行長篇敘事詩《神曲》,以表達他對當時黑暗現實的深刻批判和九死不悔的決心。但丁用《神曲》敲碎了中世紀之門,成為中世紀文學的偉大代表和文藝複興運動的先驅。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稱他為“標誌”性的大人物。

在但丁故居側麵還有一座教堂和但丁故居紀念館,據說存有但丁流放時寫的手稿和使用的衣物。教堂內有他妻子的墓地和但丁的牌位。

告別了這位堅強的苦命詩人,沿小巷繼續前行,不遠處就是著名的佛羅倫薩市圖書館了。羅馬式巨柱撐起的雄偉門楣上站著一排白色雕塑人物。這種人物雕塑,在我們走過的街巷大建築物上比比皆是。仔細打聽,那排雕塑人物就是給佛羅倫薩帶來永久榮耀的文學“三傑”、藝術“三傑”。他們都是文藝複興時文學藝術的領軍人物,新流派的開創者。他們的作品都具有裏程碑式的劃時代意義。文學“三傑”以但丁領頭,接著是彼特拉克(1304—1374)和薄伽丘(1313-1375)。彼特拉克獻給病逝戀人的300首抒情詩《短歌集》,是一部大膽表現人間現世愛情、歌頌美好情感和現世幸福的詩集。它尖銳地批判教會的禁欲主義和來世觀念,從而在中世紀末期引響了一顆驚世駭俗的震撼彈。而詩集作者的密友、寫過《但丁傳》的另一位人文主義作家薄伽丘則以著名短篇小說集《十日談》而震動了整個歐洲。作品由許多小故事構成,深刻揭露僧侶、教會的貪婪、偽善和無恥,抨擊封建教會的愚昧、腐朽;反對禁欲主義,歌頌男女愛情;反對特權,宣揚人類平等。其篇篇如投槍匕首,刺中要害,對中世紀教會統治具有摧枯拉朽、除舊布新的深遠意義。

文藝複興第二階段的藝術“三傑”達芬奇、拉斐爾、米開朗奇羅都是佛羅倫薩土生土長的偉大藝術家。他們站在時代的前列,擺脫千年封建神權思想的桎梏,分別以自己的繪畫、雕塑、建築表現人的本性和大自然的美。他們筆下的人物形象都回歸生命本源,是現實和理想結合的產物,表現出深厚的人文主義精神氣質。達芬奇宣稱:“真理隻有一個,它不在宗教當中,而在科學當中。”這振聾發聵的宣言是文藝複興的響亮號角。

這些世界文藝巨匠的作品,在我們參觀的聖母百花大教堂(佛市城標)、鍾樓、洗禮堂及廣場建築、老王宮裏都有鮮明的展示,而法國、德國、英國及歐洲其他國家的大型博物館、展覽館都以收藏他們的作品為榮。

一座小小的城市,在相對集中的時間、地點,造就出如此眾多的文學藝術巨匠。他們聚集在人文主義旗幟下,組成一個強大的文藝複興軍團,彙成一股強大的先進的文學藝術潮流,蕩滌了中世紀教會文化的汙泥濁水,給世界留下燦爛輝煌的文化遺產。這是人類文明史閃亮的一頁,也是佛羅倫薩永久的榮耀。在我們旅行中看到的歐盟貨幣裏,達芬奇的人物畫、但丁的頭像入選幣麵,可見其影響十分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