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渠工程翌日進行中,陸生帶著水泯前去觀察,一路上談笑風生,“水泯,你頭發上有蟲子。”陸生故作驚訝道。
“在哪呢?”水泯手摸摸長發,稍不留神,被陸生環住要,一個吻輕輕覆上,四目對視,她的臉迅速羞個同紅,雖說是蜻蜓點水般,但是卻刻骨銘心。水泯終於忍不住說道:“沒有蟲子。”
“傻瓜。”陸生摸摸她的頭,“本來就沒有,逗你玩的。”
水泯的心仍然不停地跳動,她覺得人間似乎也挺好的,怪不得那麼多人不舍得死。隻是三日後大雨,治完洪水後她便會化為石像守在橋邊,再也不能和陸生在一起了。
如果有來生的話,是不是還可以在一起呢?她想著出神,不免被石子絆住,“哎呀!”她吃痛地跌倒,陸生方才忙著去指揮,未留意她,聞言才回過頭來。
他連忙扶起水泯:“怎麼樣,腳受傷了嗎?”“嗯,好像很痛。”“那我先背你回去吧。”
靠在這個男子結實的後背上,太陽毒辣辣地照在他小麥色的臉上,汗順著發梢流下來,水泯心疼道:“還是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連我媳婦都背不動我還能幹嘛呢?”陸生不肯。
水泯想到上次自己用力過猛,手臂的傷怕是又裂開了。執意要下來,陸生卻十分堅持,“我可以的,相信我。”這個男子從一個薄情郎為她煥發為穩實的男子,她早已傾心自己卻不知。
一路走來,她心裏甜絲絲的,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所經過的地方,草木枯竭,溪流幹涸,泥土甚至有些裂開。避水獸又控製不住法術了。
晚膳時下人攔不住被一個人闖進來:“陸公子,草神山所有的溪流又幹涸了。”“什麼?全幹涸了?”陸生疑問道。
聽到此人肯定地回答,他又問:“有人知道原因嗎?”“不知道。就連一條路上花草樹木也都枯竭而死。”
水泯聽到這兒微微一怔,“哪條路上?”她問道。“就是下山那條路。”“下山那條路?今天我背你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水泯想道:糟糕,自己避水術又沒有控製好,這下導致鎮民沒水喝了。陸生沒有注意她慌亂的神情,繼續問下人道:“那口井還有些水嗎?”下人答:“還有一些,不過隻能暫緩自家人兩三天罷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陸生撓撓頭,他一旦別無辦法時便習慣於這個動作。
這時傳來晏羅的聲音:“陸生,想到辦法了沒有。”“還沒有,我能有什麼辦法。”“以前不是說一個月後必有大雨,算上時日,還有幾天就靈驗了。”“鬼才信這個。”陸生不屑道。
廳堂的人皆歎了一口氣,涸水鎮將來的命運將如何呢?
又過了一日,鎮上的人有一個消息傳的沸沸揚揚,“你們覺得為什麼鎮上的井水忽然就斷了呢?”“不知道,陸生作為主人他都不知道我們哪知道呢。”“你們說陸家最近來了什麼人?”“聽說他二舅爺要來。”“屁,我怎麼沒聽說。”“我也是瞎說的。”“扯遠了。你們想想前段時間,是不是有個姑娘進他家了?”“好像是,我明白了。”
“我覺得草神山的水斷了也和她有關係。”“可是,一個小姑娘能奈何得了誰。”“如果說,是妖呢?”
……
屋中水泯見陸生愁眉苦臉的樣子,怎麼哄都哄不好,便提議道:“如果實在沒水的話,蓮花池不是還有一些嗎?”“不行,那是我送你的禮物。”陸生堅決地說:“你難道忍心看我送你的蓮花被毀掉嗎?”“不忍心,但我更不忍心看你難過。”
陸生聞言,心中一陣感動,拉過她的手:“等這次水源問題解決我們就成親好不好。”“好。”水泯不假思索答道,雖然她早知陪不了他。
有一個下人進來在陸生耳邊悄悄說了一些話,陸生罵道:“混賬,是誰在背後傳言。”“這個便不知了,鎮裏人現在幾乎都傳遍了,陸公子還是盡快拿主意的好。”
陸生望了水泯一眼,見她衝他笑,忙打消了顧慮,“我去處理下,等我回來。”水泯乖乖地點頭,“記得回來吃我做的碧粳粥。”
碧粳粥,陸生心中微微一痛,他想起她施法的樣子,難道她真的是妖嗎?
下午的陽光刺眼炙熱,但在一塊大的空地上聚集了鎮民,“大家先安靜下。”陸生示意道。等到人們靜下來,他才說道:“關於水泯和井水枯竭有關係的說法不知道是何人提出,請站出來。”“是我。”聞聲是衣坊的掌櫃的,陸生咒罵一聲,“你為什麼說水泯和這事有關係呢。”
掌櫃自信地一笑:“陸公子就不覺得蹊蹺嗎?”“哦?何處蹊蹺?”陸生因問道。
“水泯姑娘一來鎮上你便無緣無故被她吸引,若說她漂亮吧,大家都承認,可奈你陸公子的性子肯為一枝花逗留這個有點不好說吧;再者飯館殺人一事,為什麼那官爺無緣無故地死去呢?聽在場的人說水泯姑娘說了一句話,這般浪費吃食的人,何不該死?就連那些小吏也無怨無故的死去,卻沒人看見誰持刀殺死,請問這又是為何呢?”
“掌櫃的,照你這麼說我便不該逗留一枝花中,不該娶妻了?至於飯館一事,你在場嗎?你有證據證明是水泯殺的嗎?你的話說得飯館所有的人都可疑咯?”陸生諷刺他道。
“若這些無從證明,那麼三生三堂她被利器所傷一事總不能不了了之吧。按理她一個姑娘家本應該修養一月半年的才好,可是呢?她卻睡上一覺便活潑亂跳的了,連傷疤也沒了,這個你倒是給解釋解釋這個不是妖難不成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