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失魂落魄的向後退了一步,眸子裏滿是不可置信,“竟然是葉問閑,葉沉香竟然是葉問閑的女兒?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屠蘇仍是無法介懷當年之事,他打算如何對付自閑山莊?”
決銘微微搖頭,這個他也並不清楚,“也許是在找葉問閑那老匹夫的弱點吧,他娶那葉家小姐……也是為了接近自閑山莊……”
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事情的真相,陵越緊緊的閉眼,片刻後猛然睜開,眼底一片肅殺,“當真是胡鬧至極!你想個辦法把屠蘇叫回來,就說我有重要之事必須和他商量。”
說完之後,陵越像是無力一般坐了下來,哀戚痛心之感不言而喻。
“報仇,當真如此重要麼?當年葉問閑廢我筋骨之事,我也曾介懷了許久,但是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當年我不曾責怪屠蘇,也許更讓他蒙上一層難以開解的愧疚,以至於如今行事如此荒謬,竟然作出欺騙女子感情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一席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決銘聽一般。
決銘不知道仇恨對於百裏屠蘇而言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但是對他來說更像是生存的意義,隻要能殺了葉問閑,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在所不惜。
不過決銘還是給百裏屠蘇捎了一封信,寥寥幾字,意思便是讓他趕回來,陵越有事找他。但是沒想到這封由百裏屠蘇圈養的海東青捎過去的信還沒到他手裏便被人截了下來,截信之人便是葉沉香。
葉沉香知道阿翔是百裏屠蘇用來傳信所用,這次不過是好奇所以截了下來,看到紙條上‘陵越’兩字,她便冷笑著把紙條揉成團扔進湖中,再把阿翔放回去。
她與百裏屠蘇成親已有半月,但是他的態度卻越發冷淡,而且這半月以來竟然沒有碰過她,這點說出去恐怕沒人相信。堂堂自閑山莊莊主的女兒與他夫君成親後竟沒有半點肌膚之親,而且他那夫君為了山莊的事情忙來忙去,平日裏更加顧不上她。
百裏屠蘇隻是讓她等,現在還不是時候,葉沉香一臉決然,在這種尚不明確的時候,怎可讓那個態度不明的人把夫君叫回去!
等了好些天都沒等到百裏屠蘇,陵越生怕節外生枝,隻要叫了輕功最好的蕭承去一趟自閑山莊,務必要把百裏屠蘇帶回來。從此處出發,即便是蕭承也要花上兩天,也許事情並沒有發展的如此迅速,但是陵越內心隱隱的不安卻是一天比一天強烈。
三天之後,回來的並非蕭承和百裏屠蘇而是一隻信鴿,似乎是帶著消息回來的。看著紙條上的幾句話,陵越頓時沉下臉。
‘自閑恐生變故,百裏屠蘇集結江湖上對葉問閑恨之入骨的宵小之輩,勸阻無用,恐是走火入魔。’
沒有多想,陵越定定的說道,“去自閑山莊。”
決銘看著他,他那孱弱的身體如何經受得住這日夜兼程的跋涉,但是看著他那雙堅定的眸子他便知道無論說什麼也阻止不了他要去找那人的決心。不過決銘也十分疑惑,若是有所行動他也應該會收到傳信才是,但是他和蕭承卻一無所知。
他們自然是不知的,因為葉沉香暗地裏阻去了百裏屠蘇所有的消息,而百裏屠蘇也並不那麼在意決銘和蕭承有沒有收到傳信,所以便造成了現下的狀況。不過若是葉沉香知道自己所阻擋的不僅僅是一紙書信,更是阻斷了葉家上下百餘口人唯一的生路,那該是何等的諷刺。
這個暫且不提,說回陵越那邊。他們想盡快去到自閑山莊,隻能騎馬,饒是日夜兼程也用了三天時間。在陵越幾乎昏死在馬背上之前,兩人終於是到了安陸。讓陵越坐在一處茶攤上稍作休憩,決銘馬不停蹄的想辦法聯係上蕭承。
但是沒想到陵越和決銘見到蕭承的時候會在一家醫館裏,而他裸著上身,腰腹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繃帶近乎昏迷的躺在床上。
“是……百裏屠蘇……他……果真是……走火入魔了……不出所料的話……他今日……應當會帶人……呼……他……目的……滅盡……滿門……”蕭承一段話說得斷斷續續,卻也把陵越說得膽顫心驚,尤其是最後這一句話。
滅盡滿門?陵越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他原以為自家師弟隻是想把葉問閑殺了,現在他居然想……
想也不想,陵越奪門而出,擔心著他的決銘對著蕭承抱拳然後追著他出去。還不曾到自閑山莊,陵越便已經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之後腳步愈疾。
來到自閑山莊門口,守門的幾個下人已經倒在血泊中。自閑山莊的牌匾更是被人折成兩段,如同廢棄之物一般扔在旁邊。進門之後,陵越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便如同進了森羅地獄,滿眼都是血色,地上躺著的有江湖宵小也有無辜的家丁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