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久夢初醒(1 / 3)

也不知道今個兒是什麼日子,宅子裏的幾個人都似乎忙了起來。王廚子買了比尋常更多更豐盛的食材,管事和蕭承依舊在修理屋簷,而決銘回來才才知道原來是去了集市買窗紙和漿糊回來。

陵越腳步有些虛浮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涼亭中給自己斟了一杯冰鎮的梅花酒。說來也奇怪,陵越是滴酒不沾之人,卻唯獨喜愛王廚子釀的梅花酒,據說是去年冬日盛開得極好的紅梅。這酒不醉人,入口留香,不過‘大病未愈’的他被決銘禁止喝酒。

揉了揉太陽穴,陵越總覺得這梅花酒釀讓人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莫不是不勝酒力的自己喝醉了罷?放下酒杯,像是散步一般走到了後院,後院廚房的旁邊有幾棵落了花還未來得及長出葉子的梅樹。

陵越就這麼站在樹下,似是出神一般看著近乎光禿禿的樹枝。

到了傍晚時分,五人就像往常一般吃著晚飯,當事人陵越似乎並無異樣,依舊是那副平靜嚴肅的模樣。眾人偷偷的鬆了一口氣,大概是欺瞞成功了。

隻有王廚子的的焦躁表現得略微明顯些,他是實在不懂百裏公子不是陵越公子的師弟麼?師弟成親為何還要瞞著師兄?搞得他一個大老粗太過心虛,以至於晚上的飯菜都多得吃不下了。

日子又過去了一個月,陵越見到百裏屠蘇的次數是越來越少,有時即便是見了亦是相對無言。不知道自家師弟跟那葉沉香相處得可還好,陵越想問卻又問不出口,既然都不想讓他知道,那他便裝得一無所有吧。

唯一令陵越在意的大約隻有一件事,那便是百裏屠蘇身上越發難以忽視的戾氣,又或者說是煞氣。師父教授的心法武功並無如此詭譎的套路,也不知道是何人傳授。

所以在某日與決銘對弈之時,決銘皺起眉頭,似是在斟酌著什麼,半晌才緩緩開口,“我第一次見百裏屠蘇的時候,他身上便已然帶著煞氣,隻是不曾如此明顯。後來我見他多了一把暗紅色的佩劍,還是一把斷劍,我想那絕不會隻是用來裝飾而已。”

陵越略微沉吟了一下,“屠蘇離穀之前並不曾學習過這般霸道的內功,也許是闖蕩江湖時遇到的那一方高人吧……但是他的情形確實詭異萬分,就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對了,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聽從屠蘇的話麼?”

許是話題轉變得太突然,決銘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並未多加思考便脫口而出:“為了報仇……”

糟了!決銘暗自咬牙,手中的白子沒拿好一下子就摔在了棋盤上的某個位置,也恰好給陵越一個收盤的好機會。

果然,陵越看向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深沉,爾後執起一枚黑子緩緩的落在棋局上,勝負已定。

決銘定了定神,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十分鎮定的解釋道,“百裏屠蘇曾救我一命,我技不如人想請他指點一二,日後才能為吳家滅門之禍報仇。”

這有些牽強的理由看起來更像是欲蓋彌彰,陵越定定的看著他,輕聲問道,“恕在下冒昧的問一句,敢問仇家為何人?因何招致殺人之禍?”

其實這樣的問題未免太過尖銳以及不通情達理,但是此時正心虛著的決銘並沒有在意他的咄咄逼人,更多的是在想該怎麼把這句話的含義圓回去,卻是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而對麵之人像是放棄逼問一般,起身走到庭院中,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比起指點一二,我更相信是屠蘇有辦法幫你報仇,作為交易,而你則是待在這裏看家護院。”以決銘那高傲的性子不大可能對自家師弟那越發狠戾的武功套路有所探求。

不等決銘說話,陵越繼續分析,“屠蘇這些日子應該都是和葉沉香在打交道吧,更別提如今已經成親了的事實。但是你卻一點都不急,反倒是和他們一起欺瞞於我,我之前不曾細細思考,如今想來卻是詭異萬分。你不在意的理由隻能是兩個,一便是你放下了仇恨……”陵越看了看他,微微搖頭,“二便是屠蘇現下做的事情和你報仇的事情有關,他到底想做什麼?與那葉沉香成親也好,武功套路越來越詭譎也好……這一切到底為了什麼?”

說到最後一句,陵越轉過身看著他,目光如炬。但是那廂的決銘卻是目瞪口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艱難的咽了一下唾沫,他不曾想到陵越早就知道百裏屠蘇成親的事情,而且還順藤摸瓜想到了這麼多。

喉嚨越發幹澀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陵越的問題,因為似乎不管說不說,都是個麻煩事。咬了咬牙,決銘似是放棄掙紮一般,“我的仇家便是那名揚天下的自閑山莊莊主,而百裏屠蘇亦是衝著他而去,雖然我並不清楚他與葉問閑有何深仇大神,但是卻知道他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