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書眼睛被鮮血糊的根本睜不開,可耳旁還有賀潼那熟悉的聲音。溫良書微微眯著眼睛,似乎是直覺一般。
刹那間,抬起了左手,左手就抓在刀刃上,隻是瞬間便鮮血直流。溫良書隻覺得此刻似乎感覺不到了疼痛一般,他左手抓著刀刃右手揮手一刀,這才為自己掙下了一條命。
哪知道這還不算完,王齊的人見他傷得重都往他這衝,那人倒下之後溫良書的身後便一陣叫喊聲又直直衝過來一個人,溫良書下意識的便是一個雲裏前橋,且翻得時候還正好踢在了那人的下巴上。
溫良書心裏都覺得好笑,往日做雲裏前橋甚少有成功的時候,就是有也做不了幾個,沒想到這種精疲力盡的時候還能翻上一個。
隻是因為,不想死吧!
溫良書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遠處的賀潼吐了口血沫兒,笑了一聲道
“行啊!還能翻出雲裏前橋啊?”
溫良書眼前被血糊的厲害,隻覺得眼前有人影在晃動。
如今,天已經是微微亮了,溫良書手裏持著唐刀,倚仗著這把插在雜草裏的唐刀他才勉強站了起來,早晨的寒風一陣陣的吹在他的臉上,他眨著眼睛似乎慢慢變得清醒也看的清晰了,溫良書散亂的頭發在眼前飄動,他突然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很陌生。
王齊實在是沒想到這兩個世家的紈絝子弟居然這麼能打,單是溫良書一個人就殺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可這微微泛亮的天隻告訴他一件事情,那就是時間不多了。
王齊再等不及了,他拔出身旁人的刀站在了高處大喊道
“都給我殺啊!一群廢物就三個人都幹不掉,娘娘平日裏養著你們做什麼?”
哪知道話音剛落,一直羽箭不知從哪裏飛了出來,直直的射入王齊那舉著唐刀的右手上,那羽箭飛的迅速而又準確,疼的王齊立馬鬆了刀跪了下來。
身後的人尚未有所反應,一大群帶刀的錦城衛就衝了進來,為首之人正是錦城衛的魏都統,他大喊道
“都給我住手。”
溫良書無意識的將擋著敵人刀劍的唐刀從背脊上抽了出來,長刀一揮解決了站在他身旁的最後一個人,這方才微微轉過頭看著遠處的人。
說實話,魏都統被嚇了一大跳。
原先來的時候還在怕溫良書與賀潼出個萬一該如何是好,沒成想來的時候後見院裏那些嗚嗚泱泱的人已經給他三人殺的隻剩個七七八八了,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這滿院躺著的都是七零八落的屍體,就好似一個修羅場一般。
而溫良書三人滿身是血的樣子,像極了修羅場裏的活閻羅。魏都統實在是沒有想到溫良書與賀潼兩個世家裏嬌生慣養的公子居然能有這樣的膽識與武力,他望著緩緩轉頭的溫良書不禁覺得渾身一震。
溫良書那月白色的袍子,被鮮血浸的紅一塊兒黑一塊兒的,他右手垂下來的那把唐刀,彎彎的刀尖還在滴血,溫良書微微轉過的臉上也是亦然。雖然隔得遠隻能瞧得見他一張側臉,可那發紫的嘴唇邊全都是血,棱角分明的臉上也緩緩流著一滴血痕,隨著他剛毅的下巴滴落在了地上。
溫良書那些從網巾裏散亂出來的長發在風中搖曳著,一雙眼睛如虎狼、如豺豹、如鷹隼,連眼睛裏都充了血。
魏都統緩緩走近王齊的身邊說道
“敢殺我錦城衛的人,你也是活的不耐煩了。”
說罷就踩上了王齊那隻中箭的胳膊上,狠狠的碾壓,讓王齊疼的叫出了聲,魏都統卻眼也不眨的將那隻帶血的箭頭拔了出來,丟在一旁。
遠處一個戴著芙蓉冠,穿著鶴氅像是道士一般的人將手上的弓遞給了一旁的錦城衛隨即又接過拂塵方才走了過來。
待他走近,細細看來,那芙蓉冠乃是金冠,冠身製成了多重的蓮瓣,有如意的冠頂,冠底兩側插了一支金簪。他身上的鶴氅,不僅繡著鶴紋還繡著日月星辰的吉祥紋樣,腰中束了一條緊身絛,看起來華貴非凡,絕不是普通的道士所能比及的。
那人緩步向前走著,直到走近了溫良書的身旁,右手緩緩按住了溫良書那微微發抖的手掌,收了他的唐刀方才笑著道
“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