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燕王的年歲似與溫平晦差不多大,因是武將出身這身姿更是格外的挺拔。
“閣老遠來,我這做主人的自當相迎。”
說罷便擺出請的姿勢,顏令殊亦不拘泥便隨著他往府中去了,路上還同他笑道:“王爺這樣大的陣仗,傳到聖上耳中我可不好為臣了。”
劉襄笑著回“你這天下第一的才子來我姑蘇,我若不禮遇便是我的不是了,將來天下的讀書人可不知會如何說我哦!”
顏令殊進了席間,有一女站在廳中向他施禮,她穿著一身白色紗裙,上麵繡著一朵芙蕖。這女子長發披肩舉止有禮,映著溫婉的長相更是冰清玉潔。
“奴家見過顏先生。”
顏令殊皺了皺眉道:“王爺這是?”
“此女絕色且文采斐然,對閣老所著之書頗有研究,今日得知你來非要前來一見你這才情是否名不虛傳。”
那女子抬頭道:“奴家名芙喬,愛慕先生文采多年今日有幸方得一見。”
顏令殊看了一眼,隻道
“王爺送如此大禮我感激不盡,隻是在下開了春要娶妻了,夫人厲害得很,怕是無福消受此番大禮。”
說罷便入了席,劉襄也不勉強隻讓此女退下,才道
“閣老嫌這禮不重?”
“不重。”
“那,先生想要何禮?”
“一顆人頭。”
“何人?”
顏令殊倒了杯酒才抬手說道
“家妻娘舅家的一個賬房先生,姓何。”
說罷舉了舉杯喝了這杯酒,劉襄也舉了舉杯道
“但憑閣老一句話。”
顏令殊卻笑了笑道:“我要的,是以罪斬首。我要讓他何氏一家都抬不起頭,這可事關謝侯爺,王爺還是憑我這一句話嗎?”
劉襄笑了笑道:“值。”
顏令殊看著他緩緩說:“我顏某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謝侯爺的後麵可是整個京都衛啊!”
“那又如何,極風軍換將不還是閣老一句話的事情嘛!”
“王爺想要什麼?唉,可別獅子大開口啊!隻是為哄夫人高興,王爺可別讓顏某輸的傾家蕩產啊!”
劉襄笑了笑道:“都說是禮物,哪有送禮還說條件的。”
“禮尚往來嘛!”
“也倒有一件,不知閣老可敢答應。”
“請說。”
劉襄撫了撫胡須笑著道:“我想要極風軍。”
顏令殊頓了頓舉著的酒杯,複又放下看著他道
“與我何益?”
“其一何氏的事情一定會讓閣老出口氣,其二謝家京中所領的京都衛可讓與閣老。”
顏令殊笑了笑問道
“謝侯爺如何肯?”
劉襄笑了笑道:“閣老不必擔心,能讓謝家舍了京都衛自是有更大的利益。”
顏令殊輕笑了一聲問道:“王爺送如此大禮,總得為些什麼吧?”
劉襄走了過來坐在案幾邊揚了揚頭看著屋外的藍天笑著說
“不知閣老可願與我一同共賞這大好河山。”
“這大好的河山誰都想要,王爺想要的怕是不止一個極風軍吧!”
“閣老****,不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顏令殊看著對麵的劉襄很是隨意的冷笑了一聲才緩緩說
“我既將話說出了口,必是不能再回頭了。可我如今已是太子之師隻要等個幾年,王爺能許我的一切我幾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輕易得到,王爺總得許點等不到的東西吧!”
劉襄輕聲說道
“顏家當年之案可等不得,等皇兄駕崩了,一切可就塵歸塵來土歸土了。”
顏令殊聽了這話眨眼之間眼神便如狼豹一般,望著劉襄
“當年之案?”
“顏閣老冤死獄中,顏家滿門逐出京城無詔不得入京。顏閣老的一世清明就落得個久病無醫,你就心甘情願?”
顏令殊喝了口酒笑了笑道:“想舊案重審,憑什麼?憑王爺一張嘴?”
“就憑候在外麵的芙喬。她是瓦剌人,當年的事情她父便是其中之一。閣老如今還覺得這份禮不夠重?”
顏令殊望著他隻問:“當真?”
“令殊,當年你連中三元回京之日也是這番眼神。你要光複顏家門楣要為你父為你顏家洗雪,我要這天下要這九五之尊,咱們本就是一路人。”
顏令殊輕笑著低了低頭道:“王爺,還真是懂我的心思。”
劉襄和顏令殊碰了碰杯,說
“當年的真相就在廳外,今日喝下這杯酒,咱們就是一家人。從此而後,你的冤屈我幫你平,我的龍椅你幫我爭。”
顏令殊舉起了杯子一飲而盡,笑著道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