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躍抱著自己的老婆,笑著說道:“走,悅兒,咱回家。”
“去哪?”陶悅靠在他懷裏問。
“去……”曹躍倒是沒了主意,自己平日住在直隸總督衙門裏,有時候忙起來就在軍機處的椅子上眯一覺,或者在各國總理衙門那睡上一覺,還真沒有住處。三天前讓金篤男找的豫親王府,如今藍祺兒住在那兒,可自己也不能帶著老婆去那啊。迄今為止,曹躍和藍祺兒的關係還是說不清道不明,曹躍也說不上對藍祺兒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是內疚還是同情,有時候男女之間的關係,就像是一團亂麻一樣。
不能去豫親王府,回直隸總督府吧,最起碼那還有後堂的屋子能住人,盡管曹躍沒在那住過多久。
匆匆地帶著陶悅回到直隸總督府,宋育仁卻在此等候多時了,說中法停戰條約差不多談好了,法國的提出的要求是保護在華法國利益,賠償法國500萬兩白銀損失,20萬兩白銀用於修繕法國大使館,在天津和奉天省金州縣分別劃出600畝的中法友好經濟專區,中國清政府向法國人民道歉,派遣大使前往法國親自謝罪,成本庚子國難大臣以及義和團元凶,允許天主教在中國傳播等等。
曹躍喜出望外,讓陶悅先去休息一下,自己稍後過去。
直隸總督府也有女仆,不過天色晚了,曹躍讓何順帶他嫂子陶悅去後麵安排住宿房間,他留下來和宋育仁再一次洽談起來。
何順帶著路,幾個親兵抬著行李,前呼後擁地來到後堂,何順找到最幹淨的一間房子。幾個人想要拍馬屁收拾房間,卻發現反倒添亂,胖妞在一旁說道:“你們別幫忙了,幹什麼啊,故意搗亂是不是?”親兵們見馬屁拍在馬腿上,隻好悻悻退出。
陶悅看了一圈房間裏的整潔幹淨,笑了起來,衝退到門口的何順說:“小叔,留一下。”
何順忙道:“嫂子,啥事?”
“你坐。”
何順恭敬地坐在一旁,聽候差遣。
陶悅也坐在另一張椅子上,胖妞忙前忙後又收拾起來,鋪好被褥,陶悅忽然問道:“這房間裏住過女人吧?”
“啥?嫂子……沒有的事兒!”何順差點說漏嘴了,連忙矢口否認道。
他心說嫂子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有人告訴她?誰嘴這麼快,這麼損啊?他忽然想到一件更嚴重的事兒,萬一待一會兒嫂子問起曹躍,曹躍反倒會以為自己說的,他非得罵死自己不可,糟了,糟了,那個挨千刀的嘴這麼快啊!
陶悅心中了然,便抿嘴笑道:“看來她真厲害,能指揮得你連嫂子都騙,她真是了不起,了不起,你也真聽她的話啊,向著她,反倒不向著你的親嫂子。”
“沒有的事兒,我是向著大嫂的,我絕對……”何順連忙捂住了嘴,說漏了!完蛋了!他連忙低著頭,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鬱悶地歎氣。
胖妞說道:“何少爺,您老實交代吧,您說是得罪我們家小姐好呢,還是得罪那位來路不明前途不明的野女人好呢?我們小姐和姑爺什麼感情你是知道的,你也不想想?”
“是,是,是,哪敢得罪嫂子呢。”何順連忙投降說道。
陶悅道:“小叔,你說一下她在這兒住了多久了?”
“這個……幾天吧。”
胖妞立即說道:“到底是幾天?真是過分,咱家小姐是明媒正娶,她算是什麼東西,也敢住在這兒。”
何順撓著頭道:“其實……唉!”一時之間還真不好解釋,而且由他來解釋,即不能討好陶悅,又得罪了曹躍,可以說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所幸幹脆就不說了,免得挨罵。
“說話別吞吞吐吐的,到底是誰家的野女人?”胖妞立即跳著腳在一旁氣道,她叉著腰說道:“何少爺,您當我們都是笨蛋吧?還是說您收了那個野女人天大的好處了?連我們家小姐也敢欺負了?”
陶悅皺眉故作不悅道:“胖妞,別這麼說,小叔不是那樣的人。”
胖妞看著他的眼睛,頓時了然,一唱一和地說道:“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可不能心軟,何少爺眼看著向著外人,不向著你這嫂子了,您可不能維護他了。”
“小叔必定是有難言之隱,我們要體諒體諒他。”陶悅話裏有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