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順很是無奈,合著這主仆二人裏裏外外地套自己呢,他猶猶豫豫地說道:“嫂子,這真不好說,要是好說我就直接告訴你了,就是怕你誤會。”
“沒事兒,我時間多,你要是想解釋清楚,我有都是時間聽。”陶悅淡然地笑道。
看她笑,何順就更加沒底了,以後得罪她可不得了,萬一將來曹躍做了皇帝,嫂子可就不止是嫂子了,將來的身份不敢想象啊。
想到了未來,何順苦笑不已,誰都不能得罪,誰都得罪不起啊,他低著頭腦筋一轉,半真半假地說道:“其實我哥沒在這兒過過夜,你誤會他了,這間屋子的確住了一個女人,但是是我哥收留了她。她爹死了,她娘早年也死了,她的哥哥們也死了,現在他家是侄子當家。這侄子肯定不容她在家裏,所以就把她給攆出來了。”他抬起頭來問道:“嫂子您說,外麵兵荒馬亂的,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被趕出家門,要不是我哥收留,她肯定被人糟蹋了或者弄死了,是不是?”
豈料到陶悅卻搖了搖頭,道:“你沒說實話。”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何順忙道。
“不,你撒謊。”
“嫂子,我沒撒謊啊。”
陶悅依舊搖頭道:“你就是在撒謊了。”
胖妞氣道:“何少爺,您不待見我家小姐就直說,幹嘛騙她呢,她可是你親嫂子,你也騙?”
“我怎麼騙了?嫂子我說的真是實話,真真的實話啊。”何順一臉的冤枉道。
陶悅笑道:“你覺得我冤枉你是吧?”
“是唄。”
“好,那我告訴你原因。”陶悅站起來,走到被褥旁邊,說道:“我一進門就聞到一種幽香,不知道小叔你有沒有聞到?”
“有香味兒。”何順道。
陶悅說道:“我知道這種幽香是什麼,它是一種特殊的胭脂,叫做天香豆蔻。”
何順搖著頭說:“這我不知道了。”
陶悅說:“天香豆蔻極為珍貴,別說是窮人家的女兒,就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也都用不起,我小時候我爹給我和我姐姐買過做生日禮物。兩年前西安的炎黃商會高級商店才進口幾分,我買了過來但沒有舍得用,可是味道我卻記得清清楚楚。小叔,你我都不舍得用,有人一直在用,這個人流落街頭?可能嗎?”
何順聽得目瞪口呆,我勒個乖乖,自己的三分謊言七分實話被嫂子這麼容易就揭穿了,完蛋咯,完蛋咯。大哥不是說,就喜歡陶悅雖然任性但是單純的性格嗎?可是今天看來,嫂子可不笨啊,一點兒也不笨。
“你倒是說話啊何少爺?”胖妞在一旁問道。
何順汗都流下來了,最後低著頭說道:“那個……我說了,您可不能跟我哥說是我說的啊,大嫂!”
“我不說就是。”陶悅承諾道。
“唉,這事兒還真是我說的一模一樣,不過呢,這個人也不是一般人,是個格格。”何順道。
陶悅立即敏感地說道:“是不是恭親王府的六格格?”
“是,是,就是六格格。”何順道,“您也知道,當年慈禧太後把她許配給了我哥,我哥為了迷惑慈禧當時就沒有拒絕,這才有機會逃出北京城,回到西北發展壯大。後來我哥為了嫂子你,不惜冒犯慈禧太後也娶你過門,這六格格藍祺兒是不知道的。然後我哥帶兵勤王打敗了八國聯軍,發動政變囚禁了慈禧,又救出了皇上,成了軍機首輔大臣,堂堂的大清國曹中堂。所以恭親王府就把她家女兒送來了,說當初我哥沒有拒絕,六格格就是我哥的人了,不管是做妾也好為奴也罷,總之六格格除了給我哥,就是扔大街上。我哥當初也是利用了六格格一把來逃生,所以對她很愧疚,就把她暫時安排在這兒住下了。嫂子,我這次說的可是句句實話,您千萬別跟我哥說是我透露的。”
陶悅點點頭,又道:“六格格是不是叫做藍祺兒,愛新覺羅·藍祺兒?”
“是,是藍祺兒格格。”
“她長得怎麼樣?”
何順立即說道:“肯定不如嫂子你端莊正派,哼!她長得跟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胖妞在一旁嘖嘖說道:“現在知道拍馬屁了,剛才幹嘛來著?”
何順滿臉通紅不敢反駁,心說你這死胖妞,將來我非讓我哥將你嫁給殘疾人不可。
“我後問一個問題。”陶悅道,“她現在在哪?”
何順忙道:“嫂子,這我知道,但我絕對不能說,你要麼打死我吧。”
陶悅抿嘴笑道:“好了,小叔,你下去吧,我不說就是。”
“多謝大嫂,多謝大嫂。”何順連忙落荒而逃,嫂子看起來平日人畜無害,沒想到她認真起來還真嚇人,目光銳利直攝人心,自己都不敢撒謊了。總之以後可別得罪嫂子,萬一她將來是皇後了,收拾自己不是分分秒秒的事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