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躍在中軍的一頂帳篷上舉起單筒望遠鏡觀察,馮黑子帶領手下衝上去堵住缺口之後,雙方刀來刀往。勇營一營的大刀功夫都是孫祿堂手把手教出來的,或許江湖比武的時候武功略遜一籌,可是在兩軍對壘的時候,勇營士兵的大刀一個頂三個清兵
可即便如此,交戰的過程也讓曹躍覺得心驚肉跳,難怪當初紅軍西路軍兩萬一千步兵在遇到青海馬家軍騎兵的時候,全軍覆沒。賽哲別的兩百個安西叛軍騎兵衝上來,有七十多個最終和自己的精銳勇營士兵纏鬥在一起,在步槍和機槍的保護下才鬥個平手。
“報告,將軍,不好了,馮將軍重傷!”一個士兵匆忙地跑來喊道。
“什麼?”
曹躍大吃一驚,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將馮黑子抬了回來,曹躍立即衝上去,見到馮黑子胸前的刀尖正在向外翻湧著冒著血。
“混蛋!誰讓你衝上去的!”曹躍沒想到帶兵衝上去阻敵的居然是自己手下心腹大將馮黑子,頓時又是惱怒又是難過又是欣慰,他捂住傷口大喊:“軍醫!軍醫!”一個軍醫連忙跑了過來,拿出鐵罐子,要傾倒止血粉。
馮黑子說:“不用了,我用不上了,二哥。”
“閉嘴,救命要緊,快點。”曹躍大罵道。
“二哥!”馮黑子一把抓住曹躍的手,因為失血臉色蒼白,回光返照一般地說道:“二哥,我有個妹妹,唯一的親妹妹,從小送給梅家坪鎮東頭做豆腐的老吳家寄養,望二哥照顧。”
“你別說話,別說話。”曹躍焦急地看著軍醫倒止血粉,但止血粉怎麼也止不住鮮血,他忍不住惱怒罵道:“****大爺的,你會不會?”
軍醫被罵的特別委屈,不知所措。
馮黑子緊緊地握住曹躍的手,用最後一絲力氣說道:“二哥,下輩子,咱們還是兄弟,我還給你牽馬。”言罷,眼睛一睜,腦袋倒在曹躍懷裏。
“黑子……我的黑子啊,我的黑子……”曹躍嚎叫道,眼淚止不住留出來。
“報告,安息叛軍逃了!”康成站在高處大喊道。
曹躍冷靜下來,問道:“兩翼怎麼樣了?”
“左翼馬福壽部擊敗敵軍,正在準備迎接向他們衝過去的安西騎兵!右翼王三寶部遇到了小麻煩!有一夥兒大約一百多人的騎兵纏住了王三寶將軍!”
曹躍皺皺眉,道:“下令王三寶,不要糾結那一百個人,衝到安西騎兵中軍本隊,把他們纏起來。勇營二團準備,上刺刀。”
“是!”
馮黑子的死盡管讓曹躍非常難過憤怒,可他沒有衝動地命令全軍衝鋒,而是選擇了等待,等待左右兩翼擊敗對方的兩翼之後,和中軍纏在一起。隻有雙方纏在一起之後,安西騎兵才沒有時間縱馬衝鋒,自己的步兵才敢衝過去。如果現在本部步兵發起衝鋒,那麼安西騎兵那個非常有經驗的蒙古將軍突然回馬一擊,選擇衝向自己的步兵,本方將承受非常大的傷亡。曹躍可以接受傷亡,但絕對不接受毫無價值的傷亡。
很快,安西騎兵兩翼崩潰了。
受到前後夾擊的安西騎兵兩翼十八個民團四散而逃,尤其是他們身後的羌族騎兵給了他們最知名的打擊。羌兵騎兵弓馬嫻熟,背負著族人最後期望,將安西騎兵都當做羌族的滅族敵人一樣,幾百個羌兵爆發的戰鬥力殺得安西騎兵了兩翼落花流水。
“報告將軍!王三寶右翼所部殺退了叛軍騎兵左翼,與羌族騎兵兵合一處,追向叛軍中軍主力!”
“報告將軍!叛軍中軍和馬福壽左翼騎兵接戰了!”
曹躍一躍而起,舉起單筒望遠鏡,大叫道:“下令,保連齊,寧夏營一團,全體衝鋒!下令戴建龍,寧夏營步兵,全體衝鋒!下令,勇營一團,固守陣地,遠距離狙擊接應!”
“是!”
“衝鋒!”曹躍道。
保連齊與戴建龍立即率領士兵,端著刺刀和砍刀,高聲大喊道:“殺!”衝出血軍主陣地,衝向了顫抖在一起的雙方騎兵。
徐天昊當機立斷下令安西叛軍騎兵中軍主力向西轉進,卻一頭撞進了馬福壽的寧夏營騎兵左翼大軍之中,雙方激烈絞殺起來。
當初馬福壽在銀川十三家做團練統領的時候曾經練了三千騎兵,其中一千人被曹躍全部絞殺了,另外兩千分散在各地,在整編的時候這些騎兵卻多數被各個家族族長瓜分帶走了,所以他的手中沒有真正的精銳騎兵。但寧夏營的戰士們從小就在黃河邊的馬背上長大,人人會騎馬,騎上馬就是一個初級騎兵,所以他稍加訓練這些寧夏小夥子們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馬福壽的左翼騎兵開始和安西騎兵中路主力攪在一起,他們寧可少殺敵,也要將敵人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