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果然是血瞳……唉,早知如此,還不如讓這蠻人吃了呢,至少蠻人先把人血放完了再吃肉,而血瞳……傳說中他隻吃活肉……”
司空湖無力地祈求上天:來道閃電劈死我吧,我實在是怕疼啊。
沐離在蠻人屍體前站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他已經接受了自己殺人的事實:人的確是我殺的,我不殺他,就會被他所殺,或者生不如死。
人有什麼資格收取別人的性命呢,為了保命就可以?
當然可以!
他終於噓然一歎,人死不能複生,殺了就殺了吧,何況他還曾經要殺自己呢。
沐離終於解開了這場心結。
他走向司空湖,望著滿臉鐵青的名盜賊,驚訝地問道:“你中毒了嗎?”
司空湖嘴唇烏紫,臉色發青,看起來的確有點像中毒的症狀。
“沒沒有,我沒事,風太冷,凍的。”司空湖腦子裏一片空白,全憑嘴當家。
“哦,”沐離轉身取回了劍。
司空湖的嘴唇又顫抖了兩下,這回連嘴也當不了家了。
一股尿臊味隨風灌入沐離的鼻子裏。
“誰家孩子跑這來撒尿。”沐離湊了湊鼻子,不滿地嚷了一聲。此刻他握劍的手正探向司空湖。尿臊味更重了,沐離覺察到了什麼,於是手腕一翻,割斷了捆綁司空湖的繩索。
捆人的繩索有拇指那麼粗,是用幾種樹皮纖維擰成的,十分結實,不過沐離的劍更加鋒利,幾乎是觸之即斷,倒是沐離的劍法太爛,在割斷繩索的同時,不小心在“名盜賊”的肩上劃了一下。
“你你你……啊……”重獲自由的司空湖非但沒有一句感謝的話,還很無禮地指著沐離的臉,你你你個不停。
可憐的名盜賊幾乎已經瘋了,思維混亂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沐離忽然問道。
“啊,我叫司空湖。”司空湖答道,很奇怪他突然一點也不緊張了。
“我?”沐離靦腆地一笑,“我叫沐離,真龍國人氏。”
他提著劍走向一叢枯草,把劍當作鐮刀使,一叢叢的一人多高的枯草被連根斬斷。被斬斷的草,又被堆成了一個草垛,草垛從小到大,不斷累積,很快就有半人高了。
司空湖詫異地望著這一切,他很想問一下疑似血瞳的少年:你這時打算做燒烤嗎?
話到嘴邊,沒出來,先嘔吐起來。
沐離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我包袱裏有衣裳,你冷就拿一件,就是有點小,不知道你能不能穿的上。“
“啊,”司空湖怔了有半盞茶的工夫,忽然回過神來,“啊,多謝,多謝。”
激動萬分的名盜賊趕緊提起沐離的小包袱幽靈一般消失在一叢草裏。
沐離望了他一眼,心裏嘀咕:這家夥換身衣裳怎麼像做賊一樣,鬼鬼祟祟的。
草垛很快堆出有一人高,沐離雖然常免不了偷奸取巧,卻並不是一個懶惰的人,真要幹起活來,也絕對是把好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