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是整個大陸最有名的殺手,之所以出名,除了爐火純青的殺人技法外,他的身世也是個重要原因,他是兄妹通奸的產物,生來便受神的詛咒,據說他是個雌雄同體的畸形兒,身體看起來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兒童,他的麵容則奇醜無比,半夜出來絕對可以嚇死一個膽大的成年人。
他的身上總有洗刷不去的罪孽,被神遺棄的他自暴自棄,從此以殘害生靈為樂,他殺人如麻,對人的屍體早已失去畏懼之心,他不僅常與被自己殺死的屍體同枕共眠,還精於烹煮死者的屍體,煎炸人肝、爆炒腰花都是他的拿手好菜。
司空湖腦子裏一片空白,他無奈地想:“這裏連口鍋都沒有,不論煎炸還是爆炒今晚都弄不成了吧。要不吃烤肉吧,烤肉我最拿手,那胖子怎麼說也夠吃幾天的。”
懵懵懂懂了一陣子,司空湖稍稍平靜了一些,忽然他想:這小子應該不會是血瞳吧,真若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豈會連錢袋子都讓我偷了。
但這個理由顯然不能說服他,偷錢袋子怎麼了,自己手段高明罷了,他是名震天下的殺手不假,殺人是他的專長,防盜未必他就拿手!
這一想,司空湖又提心吊膽起來。
哎呀,我還是直接問問他得了,這麼吊著,真是受不了啊。
話到了嘴邊,他卻又開不了口了,貪生怕死是人的共性,名盜賊又豈能例外?
……
“我竟然殺了人……”沐離喃喃自語,腦袋裏有兩個聲音立即又激烈辯論起來:
一個聲音幽幽怯怯地訴說著:“剛才我隻是順手那麼一捅……小時候,自己死皮賴臉地跟著護院武師學習劍法,他們也常像蠻人那樣把他夾在腋下,一口氣轉上個十幾圈,然後扔到地上。望著我暈乎乎地站起來,像個醉漢一樣搖來晃去,以此尋樂子。
“玩的次數多了,我已經習慣了。後來,一位好心的老武師瞧我老是吃虧,便私下指點了自己一招,教我如何用手中的木劍捅他們的屁股。
“自打我學會了那一招後,他們就再也不跟他玩這個遊戲了。
“多年沒玩,我倒是有些想念,因此當我看到蠻人武士要用這一招製服自己時,一時心情大好,心頭竟湧出了一股久違的溫馨。
“激動之下,我忘了一件事,以前我手裏拿的是木劍,而且武士們都戴有鐵護襠。這次……
“我本以為他會像張大哈他們一樣,捂著屁股在地上歡快地亂跳,結果竟一下子給捅死了。我真是沒想到。我有罪,我殺了人,我罪大惡極。”
這聲音如咽如泣,充滿了悔恨之情。
另一個聲音粗暴地打斷了它,對它的辯解則嗤之以鼻,它大聲叫道:“你找那麼多借口幹什麼,你是小孩子嗎,不知道劍往人身上捅會捅死人嗎?
“男子漢大丈夫貴在敢作敢當,殺個人算得了什麼?你死皮賴臉地耗了人家七年,不就是想修煉成天底下最厲害的殺人本領嗎?你自己好好想想修神的目的是什麼,殺人,殺很多的人,靠殺人獲取權力和榮耀,你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勇敢地走下去,這不是一條不歸路,至少現在還不是,如果想回頭時刻來得及,你願意回頭嗎?”
沐離堅定地回答:“我不願意。”
那一刻他的聲音冷酷到了極點,且他不覺的是他的雙瞳在一刹那間竟由黑白色變成了血紅的顏色。綁在樹上的司空湖覺察到了這一變化,他突然感到自己渾身的骨頭一起讓人抽了去,一陣惡寒霎時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