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長鬆說的這句話,杜鵑雖然感覺不出來真假,不過想著好歹應該能夠過一段安生日子了。
心神不再注意著外麵,轉而打量著自己的便宜小妹:
從難民營跑出來的!
這是杜鵑對於杜鶯的第一印象:一張小臉瘦的看不見兩頰的肉,一雙眼睛到還是有神,可是時不時閃過驚懼和害怕,望向自己的眼神倒是滿滿都是依賴,一頭小黃毛,胡亂的紮了一個小揪揪,仿佛一頭幹草。一身極不合體的藍白粗布衣衫打滿補丁,如同抹布一般掛在身上,衣裳下麵可以看得見隻剩下骨頭的軀體。
這樣的小孩兒,在現代哪裏能看得到,即使是難民營裏麵的孩子,生活也比杜鶯好的太多太多了!
忍住心酸,杜鵑柔聲說道:“小鶯今天真棒,還能給大姐找大夫呢!”
杜鶯羞澀的笑著,感受到大姐如同往日般的關懷,又想著自己總算是幫了大姐,心中忍不住雀躍,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同以往的死氣沉沉了:
“我要照顧大姐,我長大了!”
院子裏的談話進行到尾聲,隻聽見杜二浪說了一句:
“鬆哥,我進去看看兩孩子,交代一句!”想了想,到底是沒有叮囑杜長鬆要好好讓杜鵑養身子。
杜長鬆這邊沒有動靜,應該是答應了,因為杜鵑聽到了有人往柴房跟這邊走過來的聲音。
她還沒有問杜鶯她出去之後遇到的事情,不過想來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來看她們兩人,定然是杜鶯在外麵遇到了啥事,而人家伸手相助,才會有這樣的局麵。
杜二浪推開柴房的門,看到杜鵑已經醒了過來,鬆了一口氣:“娟丫頭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方大夫開了藥方,待會兒二浪叔就去給你抓藥!”
關心的語氣,比杜長鬆更像一個父親。
杜鵑沉默,她能說啥?
難道告訴這個男人自己身上哪裏都在疼嗎?
難道說小杜鵑早就已經死了嗎?
還是可以說她根本就不想呆在這裏……
杜二浪知道杜鵑和杜鶯兩姐妹的性子,因為從小被爹娘不當人養大,雖然後麵學會了說話,卻養成了不愛說話的性子。
黯然的摸了摸兩人的額頭,杜二浪說道:
“娟丫頭,二浪叔已經和你爹說過了,這些天呢,你就好好休息一下,養養身子,有事情呢,就讓小鶯去二浪叔家裏,二浪叔定然會幫忙的!不要擔心!。”
有機會能名正言順的休息,她當然不可能不答應,點點頭,說道:“謝謝二浪叔!”心裏倒是生出了一絲感激之情,她不是真的小孩子,真情和假意還是能夠分清楚的。
杜二浪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杜鵑,轉身離開了杜長鬆家。
在杜二浪離開之後,杜鵑細細的問了杜鶯碰到杜二浪的經過,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後,想著以後有機會一定好好地報答他一番。
末了,杜鵑教育杜鶯說道:“小鶯,你記住了,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使勁欺負回去,再不濟,不是還有大姐給你撐腰嗎?打不過大姐幫你打!以後不要哭了,眼淚其實是最沒用的東西,隻會讓欺負你的人更加高興!”
看到杜鶯遲疑的點頭,杜鵑其實有些頭疼的,說實在話,她其實根本就沒有和小孩子一起相處過,根本就不懂怎樣和孩子交流和溝通,她能教給杜鶯的就是:隻有自立自強之後,才會讓人看得起。
但是她不清楚,小杜鵑本身就是被放養長大的,她所知道的一切不過是自己平日裏摸索出來的,而且有很少和正常的人交流溝通,所以,導致的直接結果其實就是自己沒有見識,而她養大的杜鶯更是啥都不知道。
所以,她雖然將這一番話教給杜鶯,但是杜鶯卻沒記住。
緊接著她又說道:“小鶯,你記著,對於幫助過咱們的人,咱們要記在心裏,以後找到機會報答別人,而對於欺負過咱們的人,咱們更要記在心裏,找機會就欺負回來!”
“大姐,我知道了。以後我肯定不會讓別人欺負我的!我……我也要保護大姐!”杜鶯一直是乖寶寶,大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兩姐妹在屋子裏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杜鶯的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杜鵑才想起來姐妹兩已經有一天沒吃過東西了皺了皺眉,想到家裏人吃飯從來不會記得叫上姐妹兩人,說道:
“餓了吧,大姐這就去給你做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