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也罷,意外遭遇也罷,此刻的我也無力再去想這些東西,我所需要麵對的隻有生存和死亡,更準確的說是瀕臨死亡,阿卡克拉叔叔率領的船員顯然已經無法阻擋海寇的屠戮,越來越多鮮活的生命倒在了他們的嗜血的斧頭和利箭之下。
我已經看到有一支箭紮入了阿卡克拉叔叔的背腰,看到大副將一柄鋼刀插入一個海寇的心髒,卻沒有躲開一柄投擲過來的飛斧,左肩上立即是鮮血直流。
當阿卡克拉叔叔轉過頭的時候,我也無法看清他那熟悉的麵容,也無法分清那淋漓的鮮血是海寇的還是他自己的。他看了我一眼之後,乘著斬殺了一名海寇的間隙,對著旁邊的一位船員吩咐了一句。
然後他掩護著那名船員跌跌撞撞的跑到我這來。
那船員也早已是衣衫破舊,上麵被鮮血浸紅,紅著雙眼朝我叫吼著:“科爾少爺!快點跟我來!”此時我早已嚇得癱坐在地上,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是傻傻的看著那些一具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體,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搖晃著我的腦袋,在我耳邊疾呼,我除了覺得耳朵震得慌之外,什麼也不知道。此時的他也是筋疲力盡,根本無法把我扶起來。
阿卡克拉叔叔看我還沒走,用著最後的力氣向我吼道:“科爾!快跑!你要活下去!活下去!快跑!”不知道為什麼,阿卡克拉叔叔的話我全部都聽到了,而且一清二楚,同時我看到了,又有幾隻箭紮進了阿卡克拉叔叔的身體,大副的身上也多了幾柄飛斧。
阿卡克拉叔叔那極力嘶吼的樣子深深的刺激著我的大腦,我也清醒了過來,扶著桅杆站了起來。
船員見我站了起來,立馬跟我攙扶在一塊,領著我往船艙裏跑。在進入艙門的那一刻我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已經被紮成刺蝟的阿卡克拉叔叔倒了下去,看著拿擦大副用他那龐大的身軀,像一塊巨大的天然盾牌阻擋著試圖射向我們的倒箭。
我不知道該怎樣去表達當時的情感,我隻知道,隻有當我活下去,我才有機會再去想我當時的感受。
船員把我拖到最底層的船艙內,然後在一個草垛麵前停了下來,他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掃開那些堆積的雜草,然後出現了一層黑色的幕布,當他掀掉幕布後,一個兩米長、半米寬的半米厚的木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科爾少爺!快!快躲進去!”他挪開木棺的蓋子,催促我道。
我也不作任何遲疑,直接就躺了進去,然後他用一個個弧形木塊,嵌入木棺底部的凹槽,把我卡在了木棺裏,除了頭能夠偏轉外,身體其他地方絲毫動彈不得。
船員幫我蓋好棺蓋,並囑咐道:“科爾少爺,這是船上最秘密的逃生艙,是船長在啟程前就為你準備的。棺底有一帶袋淡水和一袋幹糧。右邊有一個石英封住的觀察孔,棺蓋上還有一。。。。。。啊!”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支箭嗖的飛了進來紮進了船員的身體,海寇已經進到艙內了。
船員再也顧不上許多,立刻跑到右側的支柱杆邊,忍著劇痛,用盡最後的力氣拉開了閥門,然後我就隨著逃生艙掉了下去,最後我從觀察孔裏看到的是,一支利箭飛過來紮入了那個船員的心髒!
那個我不知道名字甚至記不清他麵容的船員,就在我麵前倒了下去。
“轟隆!”一聲,我隨著逃生艙沉入了水下,我的神智早已麻木,但依稀還是能夠聽到一排箭雨紮入了水中的聲音,偶爾還能傳來的“咚咚!”的聲音,那是箭紮在了艙蓋上,隻是箭如水時威力已經大減,所以即便是能夠紮到艙蓋,也不能對我造成什麼威脅了。似乎是感覺到,再對我射箭也沒什麼用,海寇們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