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翔不是個會沉湎於記憶的人,收拾情緒之後他開始考慮怎麼和丁靈繼續接觸。這個時代可沒有手機或者微信聯係,通過保密局自然可以查到她的住址,但自己這樣過去隻能讓二人關係直接告吹。他想了一下,倒是決定拿起紙筆寫信了。
他搜腸刮肚開頭都想好了,“茅翔百拜奉啟芳卿可人妝次……”,寫了兩句之後感覺這樣實在是雷人累己,隻能另換風格。
“我近日買了幾本署名彬芷的小說來看,尤其喜歡其中的夢珂一篇,掩卷深思,那孤獨的靈魂和倔強的掙紮猶在臉前。不知可有幸獲得作者其人親筆簽名的書呢?。冒昧之處,還請海涵。”
茅翔謄寫一遍,將這份短信裝入信封,貼上郵票,信封上已經寫好自己的旅館地址。這封信是寄給她公開留的一個雜誌社的轉交地址,不至於太敏感和引人戒備,壞處呢就是要得到答複可能就要多等幾天。
茅翔暗自得意,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簽名售書一說,但既然寫書之人,多半都對自己的作品洋洋自得,這下還不撓的你渾身酥軟,心內癢癢?
他在旅館自己的房間洗完澡,出來點根煙躺在床上。他晚上不出去瞎混倒不是老實,一來保密局的工作雖不重,但勞心勞力,茅翔不想耗費精力,二來也是這個時代的娛樂層次相比記憶之中的那個時代差了好多,讓他提不起太大興趣。可他能管住自己不瞎混,卻不能管住自己不亂想。尤其是這樣躺在綿軟的棉被,寬廣的賓館大床之時。
他首先想到的是向穎馨,她是真的喜歡自己嗎?不一定,但肯定是比較在意的,她這次對自己幫助很大,不過誰又能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躺在別人的懷抱?
想到向穎馨,茅翔總是忍不住也想到楊雲錦——她們之間毫無關係,但就像光與暗,殘忍與悲憫一般在茅翔內心占有同樣的客觀對應物。
他想到楊雲錦同時帶有男性灑脫和女性柔美的抽煙姿勢,親切開朗的坐在同樣這般躺著的男人麵前……他搖了搖頭,楊雲錦死前也是躺在別人的懷抱,但他卻沒有憤恨——如果不是死亡,原本不該有交集的兩人哪怕彼此有好感也會最終成為生命中的過客。正是死亡的震撼,才讓他心中朦朧的愛意化作傷感撕裂內心,他不知道楊雲錦最後說了什麼,但肯定是和他有關,相比於靠這句話僥幸保命,楊雲錦臨死前對著情郎說的卻是茅翔,這更讓他覺得安慰。
洛珊……他對她的感覺很奇怪,對她的所作所為無法理解,但她是怎樣的一個人,茅翔卻開始明白了,他不想看到洛珊變成向穎馨那樣的女人。
還有丁靈,不得不說,她的性格,談吐,麵容,身材都對他產生了吸引,年輕的她吸引的是他獨有的一份已經有點蒼老的記憶,老年人感性,年輕人理性,所以這吸引並不強烈,卻潛移默化的讓他差點失去理智,這兩天頻繁做出冒失的決定。茅翔記得她說過,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這倒是件好事,茅翔告誡自己,要公事公辦,最多也就玩玩,千萬不能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