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清風醉,已然臘月初九的黃昏,丫丫看到我回來,那眼睛簡直就要掉地上了,然後很快收拾了情緒,不鹹不淡的說了句:“喲,回來了。”
我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的該幹嘛幹嘛了。
我本想著璟清這一算得上五好青年的皇子,與他親近來往的兄弟怎麼著也應該差不多,可這位六王爺卻是個十分典型的逗比,說話做事不著調比起我心裏的吐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問我多大了,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何人……總之就跟查戶口似的什麼都問,我看璟清在跟前,所以十分大膽的統統都說:“你猜。”
而這位爺還真是沒讓我失望,一點都沒惱不說,反倒說了句讓我覺得好笑的話:“啊喲,沒想到你這小野貓還這麼調皮。”配著的表情卻是淡淡的淺笑。
然後又說讓璟清把我讓給他,他帶回府逗幾天,再把我送回去。我就想我又不是什麼物事,還帶這麼著的,當下有些生氣,準備開口奚落他兩句。
然,還沒等我開口,璟清就“嗤”的一聲笑開了,而後就笑著劈頭蓋臉一通好罵。這個時候我就發現,真是人不可貌相,璟清的這五好青年形象在我這算是毀了。那一通罵,有的詞句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我是沒聽過的,但確實是粗鄙下.流無比,至於聽過的,就不說了,有的國罵還真是經久不衰的經典啊。
再看我們六王爺,那笑容不但沒減,反倒越笑越開,後來竟也開口罵回來,倆人你來我往,我就隻剩在旁邊扶額並滿頭黑線地聽著。
有時候我十分的想不通,這地方怎麼著都是個封建王朝,再如何也該有些封建禮教之流的迂腐東西,結果,這地方民風之開放,已經到了讓我這個現代人都有些詫異的地步。
為什麼這麼說呢?原因就是這個逗比六王爺。
璟清和璟舒下棋玩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雖說我也看不太懂,但看看倆帥哥還是十分賞心悅目的。但,那個逗比,下兩步棋就要拿他那小破棋子兒砸我。開始我很是大度的沒理他,但我發現越是這樣他砸的越起勁兒。於是我就拿著璟清的棋子兒開始回敬。
若一開始他給我的印象是嚴肅甚有兄長威嚴的模樣,想來就是白送我十個膽子我怕是也砸不下手的。可是他那一臉逗比模樣,實在是逼著我去弄死他。
於是你來我往我躲你閃的砸的樂不可支,然璟清卻坐不住了,伸手拍了我腦袋一巴掌,把棋盒拿到了另一邊:“老實點,下棋呢。”
就這一個打岔,我又挨了幾下棋子兒。索性不做這無聊打鬧,直接挽了袖子,起身摸到璟舒跟前,抬手就朝可能有癢癢肉的地兒撓去。他倒是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奔放的直接上手,楞了一下,便讓我先得了手,等轉過神來反攻時就與我一起倒在榻上滾作了一團,我倆“咯咯,咯咯”笑個沒完。
我倆打得正高興呢,就聽一聲突兀的咳嗽,兩人同時轉過臉來,就看璟清一臉不自在的指指我倆又扯了扯自己領子。待得我與璟舒低頭看對方時,霎時均紅了臉。
這打鬧也沒個注意,衣襟俱是扯得鬆散不已,景舒頭上發髻淩亂,衣襟半敞半個胸膛已是露了出來,想來我也好不到哪去。遂趕緊坐直整襟理衣順發,好不尷尬。
等我弄好,扭頭看璟舒,他倒是一副無所謂懶洋洋的表情,慢悠悠的還在整理,見我抬眼看他,又勾唇衝我不懷好意的笑笑,順手拍了我後腦勺一下。我不甘示弱的反拍回去,他又再拍回來,我再拍回去……一來二去,又鬧到一塊去了……
我想當時旁觀的璟清,應該是頂了一腦門黑線。
但也就因著這個,不到一天,我與這位六王爺就十分的沒上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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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剛回來的不好意思,勉勉強強坐在櫃台裏等到了關門,又在丫丫涼涼的眼神注視下,盤了我不在這幾天的賬目。倒不是丫丫不去盤,而是我的賬她壓根看不懂。
這做賬嘛,我本來就嫌麻煩,要是再滿篇漢字大寫的數字,我估計要不了兩天,我就不會再去做這個賬了。所以那阿拉伯數字,再並上從左往右的書寫,饒是我教丫丫識了不少字,這賬本在丫丫眼裏也和鬼畫符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