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見阿達禮起身搶言說道:“濟爾哈朗瑪父,孫兒想您若說出了您的想法,然後我們大家商議著,不也就成熟了。難道您是不相信您的兄弟、子侄、孫兒們?他們完善不了您的想法?”
濟爾哈朗一聽連忙起身,他知道若再不說出來,這裏的人就全部給得罪光了。他要的就是他們心啊,萬不可失了機會,總之,傻事兒自己不會幹。於是脫口而出道:“用炮。”
眾人道:“用炮?”
濟爾哈朗道:“八卦陣一時很難解,況現在吳三桂在陣中,還有劉肇基不知會隨時從哪個方向撲過來。隻有用紅夷大炮將八卦陣轟亂,我們從三麵衝殺,此陣必破。”
碩讬道:“適才您說這條計策還不成熟是指什麼?”
濟爾哈朗道:“用紅夷大炮隻會引起八卦陣片刻混亂,而不能一舉滅。還有,若那吳三桂精於陣法,頃刻之間會續好這八卦,我軍還未衝殺其中,便已身首異處了。還有隨時撲過來的劉肇基,這就是不足。”
多爾袞道:“我軍不用待到陣形亂時再衝鋒。我建議炮與三麵兵馬同時而至,看吳三桂如何應付。若吳三桂在此種情況下還能將我軍敗退,那便是人中之傑了,是我大清真正的對手。我多爾袞死在他手上也沒什麼不值的。若他還不能擊敗我們,我們也正好去除許多隱患。”
三路軍馬、紅夷大炮以及萬千箭羽同時向陣中射去。吳三桂被陷陣中,雖是左右衝殺,修補陣形,但還是難敵數倍於明軍的大清騎兵。萬千箭羽和百發大炮將八卦陣形射殺的麵目全非。明軍將士在陣中穿梭不當,朝東的向南去了,在北的往西去了,負責守的變成的衝了,負責衝的退成了守了。明軍亂成一片,自相踐踏,死傷無數,任憑吳三桂怎麼揮旗應戰,變換陣形,見下麵一片混亂,發號施令是全然無效了。雙方激戰一晝夜,吳三桂軍馬死傷過半,仍陷在清軍的層層包圍之中。
吳三桂明白,不衝出陣去,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了。看他一副耀眼金光的凱甲金帽,帽係紅纓,身披紅袍,足踏官布皂靴,身執長柄銀槍,駕馬衝鋒,勢要往寧遠方向退去。見吳三桂身先士卒,手下兵甲也勢死相隨。可巧劉肇基從清軍外圍往陣中殺來,多爾袞見南麵外圍受挫,急命蘇拜、武拜帶人馳援,萬不可讓明軍從此撕開口子。但吳三桂熟暗兵法,並非無能之輩,劉肇基係明廷總兵,也是將帥之才,吳三桂誓死衝殺,劉肇基奮力援救。二人一個由北向南,一個由南向北致使南麵的清軍被夾在中間,成了吳、劉二人的萬下之鬼。在這杏山附近,經過這兩天的鮮血洗禮之後,吳三桂得逃,無心戀戰,望寧遠方向而走。
多爾袞見吳三桂得脫,雖感惋惜,但知窮寇莫追,當即拔營北進。欲要與多鐸合兵一處圍攻錦州。至半道見索尼帶著護衛數十騎擋住他的去路。索尼一見多爾袞,滾鞍下馬而道:“索尼見過睿親王,王爺吉祥。”
“索尼來此有何事?”
“回王爺,皇上有旨意給您,請睿親王多爾袞接旨。”言畢,從袖內取出聖旨,雙手托起,恭身立在多爾袞馬前。
多爾袞與眾人見罷,立即下馬道:“多爾袞接旨。”
索尼明白,這封詔書最好不要對著這麼多人宣讀,若是那樣的話必引起混亂的。於是穩步上前遞到多爾袞手上讓他自己看。索尼這一行為讓多爾袞覺得奇怪,但也不及細想,打開聖旨一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睿親王多爾袞目無主上,不經請旨,私遣甲兵歸家,又與鬆、杏二山間折兵甲三千餘,今削去親王一爵,降為郡王,停俸兩年,罰銀萬兩,以示懲罰。旨到之日,即刻返回義州聽候調遣。所行征明大將軍之權交與鄭親王濟爾哈接掌。
欽此。
多爾袞看過聖旨,半響未語,蘇拜上前問道:“主子,發生什麼事了?皇上給您什麼旨意啊?”
多爾袞順手將聖旨遞給蘇拜看,蘇拜看罷,氣道:“這不公平,古語道‘將在外,軍命有所不授。’況主子今圍錦州剛破吳三桂援軍,事情正朝我們預想的方麵發展。主子領兵多年,難道不知道什麼該為?什麼不該為嗎?”
這時武拜也看過聖旨,亦憤道:“王爺,單憑這兩件事就給您這麼大的懲罰,奴才覺得不像是皇上處事風格。”
多爾袞道:“什麼都別說了,把聖旨拿給濟爾哈朗看,讓他高興高興,做這三軍主帥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武拜氣憤地狠狠地踢著馬肚子,然後才朝鑲藍旗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