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夥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將流到人中處的鼻涕吸了回去,他瞪著一雙費玉清剛出道時的眼睛,一臉懵逼的望著周伯人,他見周伯人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似乎這件事十分要緊,於是支支吾吾的問:“找……找我談點事?什麼事?”
周伯人嚴肅的說:“還是到我辦公室談吧。”
說完,周伯人便轉身離去了……
老夥子無奈,隻好走下了車,可他剛往前沒走兩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折返回來,敲了敲我的車窗,然後對我輕聲的說:“老三,你們先去,吃慢點,要是我這邊沒啥要緊的事,等會我就打個車趕過來,記得一定要點芥末鴨掌,讓服務員多放點青辣子。”
我說:“哎呀,所長叫你呢,你趕緊的吧,真囉嗦。”
老夥子戀戀不舍的看著我們開車走了,時不時還衝我們遠去的背影喊道:“肉上多拍點蒜,記得吃慢點,等等我!”
老夥子被周伯人叫去幹什麼了我們誰也不知道,也沒人關心,反正天老大我老二,那天是誰呀?這不明擺著嗎,“民以食為天”啊,咱現在可管不了那麼多,和平門的全聚德,走著!
我們四個開著周伯人的車,像四隻小鳥一樣歡樂的行駛在老北京的馬路上,馮二彪和顧念夏在北京生活了十幾二十年,可這回卻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瞧見這座城市。
王府井,天安門,鳥巢體育館……
這一路上,一棟棟獨特的建築從我們眼前劃過,可把他馮二彪給激動壞了,一直不停的嚷嚷,一會拍我的左肩叫道:“哎老三,你瞅那是啥!”一會又拍一下我的右肩叫道:“老三你瞧那老妹哎,賊漂亮!”
大夥都知道,二彪這王八犢子手勁本來就大,我兩隻肩膀給他拍的都淤血了,可一想到這是他第一次逛北京城,我本來想罵這狗日的,但想想還是算了。於是就這麼著,我們的車晃晃悠悠的就抵達位於和平門附近的全聚德烤鴨館。
進門之後,我們直奔了五樓,由於考慮到二彪的吃相問題,我本著別嚇壞人民群眾的基本原則,輕聲的問服務員有沒有包廂?服務員說有,但隻能預定。我說我加100塊錢服務費行不行?她腦袋搖得像我得了癲癇的二舅,咬死了說不行,我沒轍,隻好坐大廳了。
馮二彪他們可不在乎坐哪兒,他們隻在乎烤鴨要多久才能上來,服務員說鴨子都是現烤的,要等五十分鍾,沒辦法,我們隻好一邊等,一邊喝茶嘮嗑。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聞著旁邊一桌一桌的香味兒,我們四個人饞的肚子咕咕直叫,好在五十分鍾隻是服務員“逃避責任”的一種說法,事實上壓根沒那麼久,我們大約等了20分鍾左右,六隻香噴噴烤鴨就用小餐車推上來了。
你沒看錯,四個人,六隻烤鴨……
去全聚德吃飯,一般來說四個人點一到兩隻烤鴨就是極限了,食量小的甚至就點半隻,可我們四個人卻足足點了六隻烤鴨,其實我哪想點這麼多呢,可咱不是沒辦法嗎,誰讓我心一軟把馮二彪這個王八犢子也帶上了呢,他一個人就能吃四隻,攔都攔不住。
好一頓山呼海嘯之後,顧念夏和布丁雖然也吃撐了,但至少形象上還過得去,可我跟馮二彪就不同了,我倆肚子脹的就跟懷孕了似的,別說站,坐都坐不穩了。我樂嗬嗬的對顧念夏說:“念夏啊,咋樣,我莫老三沒騙你吧?全聚德好吃不?”
顧念夏點了點頭:“還行。”
我哈哈大笑,可笑著笑著卻突然冒出來個響屁,“噗”的一聲,賊他娘的響,這屁聲十分古怪,喜感中還帶著一絲嚴肅的味道,也不臭,而是一股濃濃的批判色彩。布丁一隻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手不停的扇風,一邊扇一邊罵道:“莫老三,你可真沒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