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鶴點了點頭,卻是行了出去,吳岩和王叔也是跟了上去。
李弘冀看著遠去的那個白衣身影,卻是久久的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那個人有不下於自己的計謀以及對大局的判斷力。自己在邊關鎮守多年都一時沒有看透周國意圖所在,但是這個兩個月前才出山不知世事的狀元郎卻看透了。其才華絕世讓在外地為官的六弟佩服不已,更是讓七弟傾心已交。
這樣一個人才如果在南唐成長那麼絕對是南唐中興的主力,但是如果輔助周國那麼絕對是南唐的噩夢,因為在自己在麵對他的時候都沒有必勝的信心,如果此人成長起來,天下又有幾人是他的對手。
不過此人看來卻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自己的父皇對其也是寵幸有加,七弟更是與其交心,現在自己和他又有了幾絲交情在,想來也不會輔助周國。
但願是自己想多了吧,李弘冀望著白色的背影說道,希望你還能回來。
柳尋鶴沒有想到李弘冀有這麼多的擔憂,不過就算想到了估計也會當作對李弘冀的考驗,卻說他隨著商隊卻是真的到了周國。
南唐素來絲綢冠絕諸國,所以很多國家對於南唐的絲綢需求量是非常大的,就算戰時也有絲綢的交易存在,柳尋鶴三人卻是被順利的帶了過去。
站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柳尋鶴卻是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柳尋鶴本來叫王叔先自行離去,王叔卻是說自己突然不想回家,家中也沒有人,準備跟著柳尋鶴回去找細腰兒。
話到這裏,柳尋鶴也是明白其實王叔就是細腰兒派來給自己帶路的,至於回家的事情完全就是子虛烏有。心中對細腰兒卻是不知道如何想法。
柳尋鶴也不知道到底該從何找起,卻是準備先到當年一家三口居住的那個小山村。話說當年父親母親還有自己在哪裏生活了七八年,後來母親離開自己和父親又住了五年才開離開回家。那位置自己是記得清楚的。
陝州城在後周是一個名聲不大的小城,由於在後周內地所以沒有什麼軍事的設施,加上裏國都開封不遠不近,所以也沒有沾到什麼光,柳尋鶴的父母十多年前就是在這裏認識並且結合的,也是是在陝州城一個山村裏定居的,一直生活了十多年。
柳尋鶴自然忘不了曾經的日子,也不忘了那個小山村,那個小山村就像自己和父親在南唐的小山村那樣親切。
這位置自然是好找的,花了四天的時間柳尋鶴三人卻是到了陝州城,然後又花了一天的時間來到了柳尋鶴原來居住的小山村。
方才剛下過雨,路上稍微帶了些泥濘,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卻是漸漸近了山村。
山村在一座山的腳下,有十幾戶人家,卻都是善良淳樸之輩。雨後的山村顯得更加的清新,空氣也更加幹淨,柳尋鶴站在村口卻是久久矗立,看著熟悉的山村,柳尋鶴不知道說些什麼。
但即將麵對的卻是物是人非的悲涼,柳尋鶴卻是有些怕了。
吳岩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就像自己當初全村被屠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活了下來,後來自己偷偷回去了一趟,卻是隻看了一眼,就跑了出來,一直到遇到柳尋鶴。
王叔看著還是一如既往的行將就木,隻是那偶爾翻動的眼球說明他還在思考什麼。
良久一歎,柳尋鶴卻是沒有在繼續遲疑,帶著一丁點的希望,希望能夠再次聽到母親的消息。
剛下過雨,道路上卻是沒有人行走,柳尋鶴記得以前每年到了過年的時候,村民們都會到家裏來求點喜慶的字兒,然後貼在門上,父親從來都是不收錢的,所以村民們對父親也非常的敬重,後來父子倆走的時候,很多盤纏都是村民們給的。
柳尋鶴不知道該不該去向那些淳樸的村民們打招呼,不過既然現在沒有遇上那就暫時不要打招呼了,也許那樣就會少了幾絲近鄉情怯的悲傷或者物是人非的淒涼,柳尋鶴這樣想到。
不過逃終究是逃不開的,隻見一個粗狂的聲音說道,那不是小隱嗎?
柳尋鶴循聲看去,卻見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哪裏立著,柳尋鶴認識那是村裏的殺豬匠楊大叔,不過雖然人看起來這麼粗狂,卻也是一個淳樸沒有心眼的漢子。以前對自己也特別好,自己小時候調皮要是惹了父母生氣,便會到楊大叔家裏躲上一陣。
後來父母看見自己犯錯逃跑,卻是知道肯定跑到楊大叔家裏,但是楊大叔死活不承認,最後自己被找了出來也是悻悻一笑,下一次照樣不承認的。
柳尋鶴看見楊大叔的聲音,眼睛卻是變得有些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