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排兵布陣(3 / 3)

令狐濤擺了擺手,不耐煩道:有什麼屁放爽快點!

平時令狐濤也是十分威嚴的一個人,很少在朝廷之上說髒話。此時趙富民這個剛上任的戶部尚書講了一大通話還沒有講到實在處。他有點不悅,忍不住罵了出來。天子動怒,人臣就算心中不怕,那也得裝出一副惶恐樣子。趙富民能混到中央做部長,自然是個人精。

他往地上一跪,慌慌張張道:好教陛下知道,各州府聽聞西北用兵,不敢大意。紛紛籌措軍糧。好多州縣甚至把今年的穀種也上繳了上去。如今羌人掀不起風浪,大批的糧食運到西北,各州府的春耕卻陷入了停滯,臣懇請陛下下旨,命那胡將軍將各州府送過去的軍糧撥一些回來供給各州春耕,不致農田荒廢!

令狐濤的眼睛一眯,眼中的寒光已經能夠殺死人了。轉眼看向一旁跪著的新任吏部官員馮清。馮清身子一震,惶恐道:陛下明鑒,江北鎮南大將軍李風雲將軍治下野州,樊州,夏州三州新任太守憑借陛下的寵信,大肆結黨營私,勾結南齊奸商,將本州州軍兵器販賣至南齊,毀我國基,乞陛下命監察查清此事,保我邊疆平安!

兩人的奏章念完,朝中的大臣紛紛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信號,朝廷的大臣都心知肚明。戶部和吏部此前都是大殿下令狐循掌管,此時這兩個部門一齊上奏,一般人隻道事態嚴重,那些老奸巨猾的朝臣卻是心中暗暗盤算起來。

皇帝令狐循剛剛還興奮的眼中,頓時出現疑惑,旋即又燃起熊熊怒火。

雲都至涼州道上十五州縣,十五個州縣的地方官一致的將春耕穀種輸送到涼州。這其中的貓膩隻有皇帝陛下自己隻道,能做成這件大事的人,除了現在擔任轉運使的大皇子令狐瑁,還有誰能做到?這個令狐循當上了運輸大隊長尚且有這等能耐,倒是讓他皇帝老子深深的震撼了。

至於野州、樊州、夏州等州的地方官,都是因為前地方官是令狐循的親信。因為前番兄弟相殘事件,令狐濤為了警告令狐循,特意找了兩個理由,下放了他們,重新提拔了幾個中立的朝臣,這時間過去還不到一年,他們幾個就出了問題,是不是因為他們不是令狐循的親信就走向了貪汙的道路?

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老臣子們知道,令狐濤也知道,大皇子他惦記京城了。

第109章、小鎮邂逅

秦玉璿今天心情一直不好。從昨天夜裏回到住處就一直不好。

她是秦家唯一的大千金,沒有兄弟姐妹。秦三鬥有好幾房小妾,但都沒有生育。這個大雲國首富的生育能力自然而然的受到不少人的質疑。好在他為人名聲比較好,雖然不是朝廷官員,但鑒於他和朝廷的千絲萬縷關係,皇帝陛下都是對他十分客氣。

可就是這種種原因,這個社會地位越高的大富豪對自己的獨女就越是寵愛。秦玉璿性格溫順,處事大方,什麼事兒都憋在心中,不善於向人傾吐。秦家和葛家都是大雲國的名門望族,而且葛兆和秦三鬥那是從小結識的老朋友。出於私下交情和家族利益,兩家這些年頭越來越近的交往已經漸漸走向了聯姻。

在這個社會,父母親即便再怎麼寵愛自己的孩子,那婚姻大事也得父母親說了算。因此即便秦玉璿從小就和葛勇、葛雄兄弟交好,乍然知道這樣一個消息也是身如遭雷劈。嘴上雖然不說,但心中難免有一種無奈之感。好在那葛雄雖然心氣不高,但對秦玉璿還算客氣。衝著這一點,秦玉璿一直隱忍不發。

這一次葛雄的表現確實大大讓秦玉璿失望。

常言說得好: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兒,多大的度量做多大的人!

雪白駿馬馱著佳人霍剌剌就衝到了五裏鋪客棧。隨秦玉璿往幽州輸送兵器鎧甲的壯漢都是秦家這些年豢養的狠角色。秦玉璿自己做了隊長,副隊便是當年追隨秦三鬥跑江湖的湛二爺。湛二爺名字叫做湛太一,一身橫練本事,當世隻怕也沒幾個比得上的。

湛二爺僅僅跟在大小姐身後,待下了馬,老老實實安排手下的一幹趟子手拴馬喂馬。自己則先一步搶上,附在秦玉璿身側輕聲道:大小姐,老奴瞧著這五裏鋪子有些稀罕。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說起來。有些冷。

秦玉璿皺了皺秀眉,這些年她也算是走南闖北有些年頭了。不消這個忠心的老保姆說,她自己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對經。從踏進鎮子的第一步開始,她總感覺周圍似乎有許多冷冰冰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看。這一路跑到這家唯一的客棧,吵哄哄的環境卻與那街上冷冰冰的氣氛截然相反,但隱隱地,她還是覺得這是一把火,一把燒在冰上得火。

不瞞湛老伯說,侄女也覺得這五裏鋪怪怪的。我一走進這村子就覺得特別壓抑。眼瞧著這鎮子偌大規模,鎮子中百姓也是不少才對。可大白天的卻見不著幾個人。您說是不是有點邪乎?

湛太一點了點頭,四處環顧了一番道:咱們做這河北的生意也許多年頭了。**白道上得朋友多多少少認識。這檀州幽州一代的山大王麼,咱秦家逢年過節的都要拜上一拜。既沒聽說五裏鋪一代有什麼了不得的強人,也沒聽說哪家好漢看我們秦家不順眼。說不得,便是江湖上的朋友們各有各的合計。咱們該幹甚幹甚,不趟渾水便可。至於飲食麼,咱們多加小心便可。

秦玉璿那俏麵一扭,輕輕道:那。便有勞叔父了。

湛太一苦笑了一下,笑道:大小姐卻莫要折殺老奴了。咱們進去吧!

店小二早聽到客棧外地馬蹄聲,其實不消聽那聲音,鎮子口的潘和尚也有專門的通訊方式。他走出來隻不過是奉了中堂二樓那位老大的命令,來看看來的少女一行是不是真的是他們所忌憚的那人。

喲!幾位爺,快裏邊兒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趕緊進來吃杯水酒解解乏。來來來,雲飛,趕緊的給幾位爺騰地兒。快快快,裏邊請,裏邊請!

湛太一冷冷地看了看那一臉賠笑的小兒,良久才邊走邊道:這店裏好生意啊!

葛青雲此時正看著對麵的葛虎大口的和鐵塔比拚。兩個大塊頭居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鬥吃,看誰吃的牛肉多。輸的,自然是欠那贏家二十壇子好酒。葛青雲這個都尉公子,自然樂得給自己兩位兄弟當仲裁。

正當葛青雲o著嘴巴看那葛虎撕開一把牛腿往嘴裏塞的時候,那葛虎也睜大眼睛看見了門口的來人。這夯貨打了一個飽嗝差點噎住咽喉。葛青雲瞪著眼睛等他吞下那口肉,哪知他愣是一動不動瞪著前方。葛青雲還以為他噎著了,趕忙端起一杯水酒要往他嘴裏灌。哪知那葛虎竟然老臉緋紅,一邊狂吞咽嘴裏的肉,一邊恩恩嗚嗚哼個不停。葛青雲順著他的目光,扭頭就是一看,頓時也怔了怔。

中堂二樓那件雅室。

紫裳漢子和陸清風已經擦拭好了自己的兵器。那陸清風將冷劍慢慢還入劍鞘,站起身子。陸清風握著程亮的銅環,微微笑道:大哥,咱們這一次幹完這一票可是算的從龍功臣了?他日葛老爺會在大皇子麵前保舉咱們麼?

紫裳漢子臉色依舊冰寒,冷冷道:我們這是在報恩,卻不是為了封官加爵。陸兄弟若是為了做官,莫說咱們這兄弟做不得,便是將來,老黃我也看不起陸兄弟了。

紫裳漢子姓黃,叫黃從義。樓下的點子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喝酒劃拳的好不熱鬧。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他們最歡樂的時候也是最麻痹的時候。這個時候就是天敵下手的最好時機。黃從義是一個完美的殺手,完美的**老大。他下手的案子,據說自有一件是失手的。但是那是十年前的事兒,那時候他的劍法還沒練到巔峰,而他碰到的對手卻是江湖上稱作三聖老人的一位江湖高手。所以今天,他又絕對的把握能集這江湖上排名都在前兩百的弟兄們一擊得手。

門開了,消瘦的小兒又如猴兒般閃了進來。陸清風斥道:驢兒,差點嚇殺老子。你這鬼鬼祟祟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若是下次在這般神神經經的,看我不一環圈下你的驢頭!

叫做驢兒的店小二訕訕一笑道:陸五哥,驢兒這身吃飯的本事就在這兒。您老也是知道的。我這夜摸牆的功夫便是靠這沒聲沒息的,比不的您老那奪命雙環。嘿嘿陸清風受了他的奉承,麵色一改,顯然十分受用,當即也不說什麼。驢兒將削尖的腦袋一扭,神情嚴肅地對那冷若寒冰的黃從義道:大當家的,這回怕是有些棘手了!

黃從龍麵色不改,沉聲道:這麼說,潘大師發出的信號便是真的了?那來的人確是二公子的女人?

驢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將雙目定在黃從義的唇上。

黃從義麵色冷峻,和他的性子極為相襯。病態的蒼白之間,沒有一絲血色。若是在夜裏見到這樣一張臉,真能活活把人嚇死。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好生應付他們。我就下來。隨機應變,自然能對付他們。恩,好在二公子這相好的不認識我們。這回二公子把事兒托付在我身上,卻沒有告訴我這一茬,還真是麻煩。不過。我常聽人說秦家大小姐常年行走江湖,既是如此,以那商人的心性,確是不會多管閑事。而且咱們是為二當家辦事兒,她不會怎麼樣的,恩,下手快些便好。

驢兒聽罷黃從義的話,恭恭敬敬得退出了房門。

陸清風看了看身邊的黃從義,微微笑道:大當家的,二公子這玩兒的是哪一出哇?

黃從義理也沒有理睬他,將那寶劍超在懷裏,身子已然飄出房門。留下一臉訕笑的陸清風。陸清風搖了搖頭,將雙環叮當一收,甩開大步也走了出去。

喲!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葛某人前腳才出幽州,秦大小姐後腳跟便也離開了幽州。這小小五裏鋪子,還真是個有緣的地兒。秦姑娘,沒想到在這兒也能碰到你。

葛青雲乍然見到寒著臉的秦玉璿,露出招牌微笑道。秦玉璿妙目流轉,剛好也看到黑壓壓一叢人影中,葛青雲一襲白色輕裝,手中正捏著一隻陶碗。他輕輕將碗放下,拱了拱手。

秦玉璿也是乍然一愣,旋即釋然。今天從幽州出發時怪不得滿城文武都跑到幽州城外給一位大人送行。當是湛太一說起好像便是這位最近閃閃發光的明星將軍。隻是那時候她心中所想甚多,也沒在意。更加沒怎麼留意這個葛青雲出了門。此時偶然相遇,方才想起。見葛青雲大方地打起招呼,當即也擠出一個微笑,照著那江湖女子一般,盈盈抱拳道:幸會葛將軍!民女卻未想到在這兒能見到葛將軍!

雖然此處處處透著邪乎勁兒。但能再在這樣一個環境碰到熟人,那也是頓時能安下三分心思。盡管從葛雄的口中多少知道一點葛青雲和葛家的溝溝壑壑,秦玉璿還是能夠以平常心來對待這位曾經對自己有所照料的同年男子。

大人有軍務在身,民女就不敢打擾。大人請自便。

秦玉璿微微衝葛青雲笑了笑,轉身往二樓雅座走去。湛太一目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淩風站立的葛青雲,招呼著手下一眾趟子手往樓上走。葛青雲衝他拱手,那湛太一隻是頷首示意。待他們一行人走上樓梯,兩個小二也喜匆匆跟了上去。

葛青雲還在思索為什麼今天秦玉璿態度有些冷淡,身後突然被人一推。葛青雲反身,正是葛豹用短槍槍把悄悄戳他。此時鐵衛們都已經停止了飲食,有的更是將手慢慢移到了自己的武器上麵。

葛青雲心中一震,環顧四周,隻見所有客棧中的人都已經起身。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自己。而那後堂通出來的門口,一個身著紫裳,胸抱長劍的冷麵漢子慢慢踱出來,他的身後,緊緊跟著一個臂套雙環的五旬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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