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南門的千金閘已經放了下來。碩大無論的斷龍石就像一座小山丘從天而降，將大門堵得死死的。城裏的士兵出不去，城外的士兵也從此斷了破城的算計。兩台巨大的臨衝車並肩靠著南門，那地盤的破城錘已然早停止了衝撞，士兵們爬上衝車頂部，和趙德預率領的幽州兵殺成一團。
城牆下，燃起熊熊大火。巨大的滾木不要命的朝著攀爬上來的士兵狠狠砸落。每一台雲梯的上麵，無數的蠻軍士兵像螻蟻一樣湧上，他們的身後，更有舉著皮盾的士兵們正蜂擁而來。三五成群的蠻軍士兵分成無數小隊，時不時還以厲箭。
梁太守，這外城已然頂不住多久了，請大人立即退入內城，靜候葛將軍的音信如何？
梁天緊皺著眉頭，淡淡望了望一臉關心的葛雄，浩然道：葛小將，為將者，既不能衝鋒陷陣，也該當與守城士卒同生共死。本太守忝為一州之長，就應當堅守到最後。滿城十數萬軍民，多少雙眼珠子盯著！我豈能做那貪生怕死之人！
葛雄肅然起敬，用衣袖擦了擦刀上的血跡，搖頭道：也罷，我葛熊敬佩大人的為人，拚死也要護得大人周全。鐵衛的弟兄們，保護好梁大人。葛將軍立即就殺來了。大家在挺一會兒！
幾名鐵衛洪聲交好。刀劍霍霍，舉起巨大檣櫓，護在梁天身邊，一旦有厲箭射來，就有戰士挑落。但凡蠻軍衝殺，鐵衛們刀劍並舉，實在是清場的好機器！然而此時，衝上城牆的士兵已經越來越密集。
趙將軍，右邊又有幽州兵衝上來了。劉將軍快頂不住了！
趙德預瞪了那名親兵一眼，喝道：你們給我守住這裏，我去那邊看看！
兩營趙德預的親兵肅然領命，趙德預自己一頓足，人已經衝出數丈。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左劈右砍，頃刻已經殺到那個所謂快頂不住的劉將軍身邊。劉將軍是趙德預的一員偏將，此時渾身鎧甲上麵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刀痕劍跡。軟軟垂下的左臂明顯是受了重創，舉也舉不起來。四五名雲軍緊緊將他護在中央，三四名手持彎刀的胡兵互相一對眼神，又撲了上去。
趙德預雙目赤紅，大吼一聲。領著二十多名親兵趕過來，一劍就削掉一個胡兵的天靈蓋。胡人一個百夫長見到趙德預如此神勇，嘰裏呱啦說了一通番話，謹慎地挺著狼牙棒和趙德預殺了起來。
城牆之上，無處不上演著這樣的慘烈場麵。了無生意的殘廢雲軍往往拖著殘腿，抱著衝上來的胡兵一起滾下城牆。一個澆沸水的雲軍被胡兵一箭射中胸口，沒有立斃，他大叫一聲，用最後一絲力氣推翻了燒紅的水缸，絲絲的熱氣，從雲梯上的胡兵身上冒起，頓時又是一陣慘叫。
梁天看著一個有一個的雲軍士兵想下餃子般掉落城頭，捉著寶劍的手蒼白見骨。在見到一名燕兵被七八條長矛插穿還撲下一員胡兵時實在忍不住，叱一聲脆響，寶劍出鞘，推開葛熊就殺了上去。
一介書生，挺劍殺敵！何等氣概，何等勇氣！
葛華、葛裏，上去護住大人！
葛雄一聲爆喝，大刀一挽，抄到梁天身邊，不斷用大刀架開攢刺而來的蠻軍長矛。被葛熊呼喊的兩員鐵衛見勢大驚，也紛紛掣著鋼刀掩了上來，盡力不讓梁天受傷。
蠻軍，越湧越多，雲軍，越殺越狠！
這些剛剛還鮮活的生命，頃刻已經是一具死屍。沒有人同情，也沒有人憐憫。有的隻是人馬踐踏，無情刀劍。場上的雲軍蠻軍，他們個人之間沒有仇隙，也沒有怨恨。每一個人都互不相識，然而各自背後的號角，戰鼓，就像操控木偶的棉線，操控著這群殺人機器互相以命相搏，可惜勢單力薄的雲軍，已經支持不下去了。城頭，孤立無援的雲軍已經被胡人戰士淹沒。。。
幽州城西邊，有一條水勢平緩的河流，叫做吳鉤河。聽說這條河是前朝一員開國猛將叫做趙吳鉤的人當年在此一戰破幽州，為大周朝立下汗馬功勞。周帝為了表彰他的功勞，特意將這條河流改成吳鉤河。雲國襲承周朝，一來為了籠絡人心。而來彰顯這種精忠報國的壯舉，也未改名。因此現在的幽州軍民，依舊管這條河叫做吳鉤河。
此時的陸斌，正領著兩萬步軍，急速地趟過這條水流緩慢的清水河。深僅及膝的河水在此時還是十分寒冷的。士兵們其實早已經忘記了寒冷，因為他們的小腿肚子早就跑麻木了。要不是這個冷峻的監軍陸斌臉色嚴肅，那二十名叫做鐵衛的漢子精幹狠猛，這群老兵油子早就跑路了。
兄弟們，快點。前麵就是幽州城。胡狗早已經開始登城了！咱們快點！快點衝過去，殺退胡狗，解救幽州城。打了勝仗封妻蔭子，金鑾殿上喝慶功酒哇！
葛豹是個機靈人，眼見跑了一個多時辰的這些州軍如此不濟，心中其實早急不可耐。雖然後麵沒有冷中堂的追兵，但幽州南麵人聲鼎沸，一定是一場慘烈的廝殺。自己這股步軍早一點到達，就能早一點為幽州士兵們出一份力量。
西門，已經近在咫尺！
葛豹一催馬，大喇喇趕到城下，放聲道：城上的弟兄們，快開城門！我們是晉州趕來的大將軍部下，特來解救幽州。你們趕快開門放我們進去。
城上已經沒有什麼守兵。一個手握鋼刀的雲軍校尉其實早就看到這一支部隊了。此時見對方用流利的燕話喊道，當即心中一喜，正要開門放行，旁邊的把總趕忙小聲道：校尉大人，小心！
校尉身子一震，當即舉手製止正要放下吊橋的士兵，高聲道：兄弟是那支部隊的？
陸斌是個細心人，當即客客氣氣道：樓上的兄弟看清楚了。我是武州大將軍帳下平北將軍葛青雲部將。這是檀州趕過來支援幽州的州軍。我是監軍。葛將軍帶著精騎繞道胡兵後院了，我們步軍一路跋涉，特意過來支援守城。來啊，將旗號升起，給城上的兄弟們看清楚了。
一隊扛旗兵果然舉起軍旗。幽州兵自然認得。那名校尉更是歡天喜地，招呼這士兵們放下吊橋。兩萬士兵踏著竹木吊橋，迅速進了城池。陸斌一進城，那名校尉立即引著他們往南門趕去。
南門，此時已經基本失守！
梁天渾身染血，他身為幽州太守，平素也是比較重武風。閑時田獵之際，也要學些把式。葛熊一路護著他，殺得胡兵聞風喪膽，倒也一時無憂。那趙德預和幾員偏裨部將一路衝殺，混亂之際也管不得南門情形。到處一邊衝殺一邊高喊，好不容易找到梁天，彙合在一起時一點周圍的士兵，竟然隻有四五十人。
梁天見大勢已去，無奈地看了一眼葛熊道：走吧，大家進內城。把民壯們都帶進內城，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說話間，又是一個蠻軍百人隊嘰裏呱啦舉著彎刀衝過來。
葛熊心一狠，拉起梁天道：梁太守，走，速進內城。末將來頂住。
趙德預一把拉著梁天，匆匆下了樓梯。三十名幽州兵握著單刀一路庇護。葛雄將鋼刀一橫，一腳踢起一麵大盾，抄在手裏喝道：弟兄們，把盾來頂住。咱們隻要堅持住，公子就會來就咱們。到時候胡狗後門被公子端了，自然是樹倒猢猻散。
幾名鐵衛轟然大漢，各自抄起身邊的刀盾。排成一排，雙目緊緊望著前麵衝來的百人隊。
內城，大隊檀州兵原本已經十分疲憊。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頓時疲態消去，滿臉悲憤。無數的房屋被巨大的石塊砸得稀爛。屋子裏的殘肢斷臂四處都是。一名三十歲上下的女子屍體身邊，一盤饅頭散了一地。那婦女胸口，插著一支狼牙箭！
葛虎已經忍不住胸中的怒火，一聲暴喝就要衝殺。好在葛豹一把拉住。眾人團團看住陸斌。陸斌也是眉頭緊皺，沉聲道：諸位將軍們，幽州城如今蒙此大難，大家各自率領士兵去南門，不管怎樣也要護得一城周全，全力支援太守大人！
眾將肅然立定，旋即吆三喝四帶著兵馬散了。陸斌自己領著葛豹、葛虎、葛鷹大踏步往前走，迎麵走來一對人馬，定睛一看，不是葛熊，又是何人？他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或許別人不知道，但陸斌是知道的，葛青雲和鐵衛們雖然名義上是主仆，實際上卻情同兄弟。這一番葛熊尚存，梁天必然也還未陣亡！
第93章、血洗
蠻軍大帳，完顏不破已經離開他那柔軟、鮮豔的羊毛席子。身後樂迪和一幹高級幕僚緊緊跟著，大踏步走出金帳，麵帶笑容地看著霍剌剌跑過來的一對兵馬。這一對兵馬，不是別人，正是冷中堂和烏骨嚕帶去剿滅葛青雲的那支。此時冷中堂緊跟在烏骨嚕身後，一臉憂色。待見到完顏不破完好無損時，又鬆了一口氣。
見過王子！
完顏不破揮了揮手，哈哈笑道：我親愛的烏骨嚕大將軍，可是帶回了葛青雲的人頭？
烏骨嚕瞥了一眼身邊的冷中堂，臉色一紅，伏拜告罪道：回王子的話，末將無能，未斬殺葛青雲，不能立功，教狼王失望了！
說著，又將腦袋磕在草地上。冷中堂不敢大意，也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上，隻是一言不發！
烏骨嚕將軍，這是怎麼回事？莫非那葛青雲武藝高強，你不是對手？不過不要緊，隻要打垮這批敵人，也是大大的功勞一件！這一次不知道你的兒郎們又斬下多少首級？
烏骨嚕抬起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樂迪，沉聲道：樂迪大人有所不知，我和冷大人率領大軍趕到牛頭村的時候，那牛頭村已經是偃旗息鼓，沒有半分人影。冷大人識糞尋蹤，發現了葛青雲的大部隊已然鑽進了了我軍大營後方的魚子林，我見天色黑暗，大軍又不熟悉步戰，拍有埋伏，沒敢追擊，隻得匆匆趕回來救駕。
完顏不破一聽烏骨嚕說沒殺敵，也沒有斬下葛青雲。心中本已暗暗不樂，乍然聽他說葛青雲竟然率部隊進了魚子林。身子一震，半響說不出話來。還是樂迪冷靜，將二人扶起來，又恭恭敬敬在完顏不破麵前道：狼王，葛青雲一定是預先知道了我們的偷襲計劃，這才匆匆逃遁。如今竄入山林，想必不是怯戰便是想反襲我軍大營，眼下幽州城上戰況膠著，還請將狼王速做定奪！
完顏不破被樂迪驚醒，慌忙道：對對對，老師說得對。烏骨嚕將軍，你立即率領你的士兵將大營警戒起來。嚴密監視魚子林的動靜。熊塔將軍，請你速去催促麻鹿力大將軍，加快攻城速度！
吩咐完一切，各個將領都是刀劍出鞘，分頭執行去了。冷中堂陡然道：狼王，葛青雲這個狡猾的敵人一定已經準備叢林中殺出來了。您要多家小心。千萬不能分散兵力。他手裏可是三萬騎兵，其中還有一萬征北軍中德精銳。
完顏不破心中雖然看不起冷中堂，但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魚子林內，葛青雲一麵催促士兵們前進。一邊盤算著蠻軍攻城的時間。正想的入神，前麵的士兵一聲低喝，仿佛是碰到了什麼歡喜之事。他以頓足，趕到前方一看，卻是已經出了林子。偌大一片草澤，還濕漉漉地浸濕了自己的戰靴。
葛將軍，我們出來了。你看，那兒就是蠻軍大營！我們殺過去吧！
葛青雲一手牽著飛星，一邊眺望。果然見到不遠的地方火把點點，來來往往皆是一隊隊捉著彎刀的胡兵。一個個高大的箭樓聳立在草地上，將四周監視的十分清晰。若不是夜色黑暗，自己這麼冒冒失失的衝出來，早被人發現了。
雷通天將軍，你率一萬州軍從右側進攻，架起勁弩，務必將這些箭樓上的敵兵給我清理幹淨。陳虎將軍，你率一萬州軍從左邊闖入。根據我們打探的情報，那邊是蠻軍的馬場和草料集結地。你們待會兒衝殺的時候，人人一個火把，見人殺人，逢馬砍馬。務必要引起巨大的慌亂。我率領中軍，直衝主帳，生擒完顏不破！
雷通天和陳虎兩人沉聲領命，果然帶著自己的人馬開始整頓鞍馬器械。一炷香的功夫，三支部隊已經完全整理好各自的武器裝備。雷通天背了三壺箭，腰間跨著一柄大刀。手中三石強弓，一催馬就領著自己的人馬衝了出去。陳虎不敢落後，朝葛青雲一拱手，也舉著點起火折子，燒燃火把一溜煙殺了出去。
胡兵，緊張的四處巡視著。他們互相傳播這今天大戰幽州的慘烈景象。談得有滋有味。
胡力大人，聽說我們今天殺的南蠻子慘不忍睹，整個幽州城都被染紅了耶！
一個百人隊中，一名年輕稚嫩的士兵仰著頭，問著他麵前的百夫長。百夫長是一個老兵油子，隻見他舉著火把，沒有回答這名士兵的問題，反而驚覺的站定身子，豎起耳朵靜聽！
不好！是戰馬的蹄聲！是戰馬，成千上萬的戰馬！快！快發警報！
身邊的少年胡兵還沒醒悟過來什麼事兒，震天的馬蹄聲已經響起，震耳欲聾，由遠及近。踏得地麵悶聲狂響，也震得這群胡兵頓時呆了眼！他們隻知道巡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後麵竟然會有這麼大一支部隊殺出！
氣急敗壞的百夫長一巴掌扇在一個士兵的臉上，一把搶過士兵手裏的號角。架在一個士兵肩膀就吹了起來。沉悶的號角頓時引起了滿營士兵的驚恐！這個緊促低沉的聲音，意味著大股的敵兵猛烈偷襲！
軍營，開始震動！
中軍大帳，完顏不破手中的酒杯砰一聲掉在地上！
烏骨嚕，快帶著你的人上秦去看，士兵們，保衛狼王！
倒是完顏不破的老師冷靜，果斷下達名令之後，立即拔出腰間的彎刀，指揮著周圍的千餘親兵圍過來！烏骨嚕帶著手下的勁卒，一上馬，就奔到後營而來，一切都如同冷中堂所料。葛青雲率領部隊從後山殺了出來。
狂野的精銳騎兵在中間就像無可抵擋的厲箭，就這樣首先插進了完顏不破的胸膛。兩股身穿皮甲皮盔的士兵也各在一員猛將的帶領下，如同脫韁地野馬，肆無忌憚的闖進了蠻軍大營。簡陋的柵欄，擋得住步軍的衝鋒，卻擋不住雲軍戰馬上驍勇的騎士。
那名吹號角的百夫長還沒把號子吹完，迎麵衝出一員渾身黑毛的大將。一色的黑色裝甲，抱著一張長弓。看也不看就甩手搭箭，嗖一聲呼嘯，就有一名胡兵倒下。這名黑將的背後，更有無數的騎兵端著勁弩，架著雕弓，見人就射。
應弦之聲，仿佛炒豆子一般不絕於耳。一個在最外圍巡視蠻軍百人隊還未弄懂什麼事兒，就被雷通天的一通亂箭射成了刺蝟群。互相遙望的箭樓早已經發現了這三股氣勢洶洶的騎兵部隊，紛紛吹起號角。雷通天不怕他們報信，一聲令下，檀州士兵們將長弓一抬，嗖嗖嗖厲嘯，箭雨傾灑在箭樓上，木架子上的瞭望兵還沒來得及舉起巨盾，就被釘死在柱子上麵。
蠻軍大營，開始慌了。然而，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對付騎兵的方法，就是以騎兵對之。精於馬上戰鬥的胡兵最大的依仗就是馬術和來如如風的戰術。這一次為了攻打幽州城。除了部分特殊兵種，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放棄的馬戰。紛紛采取不行的方式攻城。十多萬駿馬，要麼被拿來搬運巨石，要麼就被調來拖運衝城器器械。然而大部分還是被老老實實關在左邊的馬棚裏，每天吃些草料，乖乖不吵不鬧。
陳虎的任務就是從左側攻入蠻軍大營。沿路防火燒帳篷，挑草垛，趕馬群更是必須完成的小任務。這名原本在京城吃喝嫖賭的公子哥自從被他老子調進軍中，一連來倒是改了不少紈絝習氣。變得有些骨氣了。這一次葛青雲有意提拔他，左邊的一路製造混亂的活兒就交給了他。
陳虎是個不折不扣的單細胞生物，葛青雲說要在左邊製造混亂。他就一定要搞大搞亂。一聲令下，當先舉著火把跨馬越過柵欄。將那火把往一個帳篷上一滾，那帳篷乃是畜生皮毛所製作，頓時燒起熊熊大火。身後的將士們如法炮製，仿佛一道卷入敵陣的火旋風，刹那之間已經將半個蠻軍大營燒紅！
戰馬見不得火光，沒有戰馬的草原兵就是沒了牙齒的老虎。而沒有士兵操控的駿馬，更是沒有了勇氣的雄鷹，任憑黃雀也能譏諷。胡兵們往往一百人為一個百人隊，他們跨著彎刀迎向這些裝備比之略好的雲軍，結果還沒有一個照麵，就被對方衝得連個全屍都沒有。那閃著寒光的長槍，毫不猶豫的插進他們的胸膛，這樣的感覺，就像他們平素大草穀時肆無忌憚割破雲國百姓喉嚨一樣！那麼的殘忍，那麼的血腥。隻是這一次，他們之間互換了角色罷了。
踹營，是一種屠殺。雲國的州軍想來為中央瞧不起。也沒辦法，中央的正規部隊不過二十多萬，而這雲國的地方軍隊，就是二百萬也是不止。所謂兵不貴多，貴於精。官府器械局製造的最好的裝備配上最好的生活條件，培養出來的中央軍肯定是雲國所有人的驕傲。而懶散，貪婪，甚至有些匪氣的州軍，向來是全國上下厭惡，鄙視的對象。
雷通天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痛快過，他率領這一支被幽州百姓唾棄的檀州軍，就這樣像一把利劍，狠狠插進蠻軍的心髒。這把帶著倒刺的利劍，還將整個蠻軍大營絞得血肉模糊。這就是那群被稱為草原狼的蠻軍？這就是聖靈大陸上最凶悍的敵人？到現在為止，這支部隊還沒有組織起一次有效的抵抗！
烏骨嚕的軍隊從大營的正東急速的趕向正西的後營，當他心急火燎地奔到現場時，血流滿地的戰鬥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