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太守就站在葛熊的左前方,全身掛著一副破舊得不能再破舊的秦家裝備,顯不出半分太守風範,隻是那滄桑的眼神,剛毅的麵孔,又不是平常之人能顯露出來的。幽州馬步軍統製使趙德預就直直站在梁天身後,一臉的緊張,身後的校尉,偏裨將們早忙開了,散到各處要害,謹慎指揮者軍民搬運土石滾木。
城下,人頭湧動,完顏不破的兵馬已經開始漸漸組成方陣,開始全力進攻南門!
前幾日,幽州的敵軍都是四麵攻打,所有能調動的兵馬都被組織到每一處城門,然而分散的兵力並沒有能夠湊效。反而被城上的守軍殺傷不少人馬。死了的倒好,那些沒死的士兵不但失去了戰鬥力,反而養病在軍中,每日還要消耗糧草水源,無疑是軍隊最大的拖累。
完顏不破和樂迪仔細總結了這幾天的攻城經驗,難得歸納出這個重點突破的策略。南門本來就是幽州軍防守較弱的地方。城池在飛石的撞擊之下,損壞比較嚴重。正是重點突破的絕佳妙處。隻要蠻軍調集打量的攻城器械猛力轟擊,城破隻是時間問題。
完顏不破想到了,梁天也想到了。這座城池建立於前朝周朝之時。按照當時的建城製度,所有的大州州府城池必須用夯土澆灌,城牆內又填充碎石粘土,平常飛石車根本很難大破。這南門城牆自昨夜被蠻軍一頓猛轟,已然出現裂縫。
城下,蠻軍的右大將軍麻鹿力騎著高頭大馬,手中一柄碩大無倫的鐵斧,在火光的閃耀下,印著他長滿亂髯的臉孔。這位蠻軍的高級將領用粗獷的聲音,指揮著各個萬人隊,操縱的攻城器械,慢慢像城牆推進。
北門、西門、東門,儼然不見蠻軍。雲軍能戰鬥的一萬五千士兵,一萬已經被調到南門。城內所有的箭矢,石灰瓶,滾木都被集中到了各處城牆。隻等蠻軍的攀爬。所有的豔軍士兵或舉著火把,或握緊鋼槍,或咬著大刀,嚴陣以待。
嗚嗚咽咽的牛角在暗夜之中沉悶地響起,第一批負責破城的飛石車在兩個萬人隊的推送下,如同一群群挺著尖牙的大象,慢騰騰挪動。士兵們早已經棄了戰馬,原本用來馱戰士的戰馬此時被拴在飛石車上,拉著巨大的戰車,開始發力。
進入了射程!第一排的飛石車已經放下了車軲轆。聲聲悶響意味著飛石車上的杠杆已經被放下。身材高大的蠻軍士兵或捧起磐石,或抬著圓木,利索的放進投筐內,令旗揮下,隻聽嗚一聲嘯響,千鈞之重的石頭就這樣輕易被投了出去。數十個黑影發出陣陣悶響,砸在了城牆上,城內,頓時引起一陣陣驚恐。
在城外高高聳立的箭樓上,蠻軍士兵借著月色,看著城內處處火把。隻要石頭、圓木落處,必然火把閃亂,人聲呼喊。箭樓上的士兵立即通過傳送訊號,遙控飛石車上的士兵調整落點,重新攻擊。
若是白天,這樣的陣勢,已經能夠嚇殺城上神經脆弱到極點的士兵。然而此刻,黑暗既然掩飾了蠻軍的行動,也遮住了他們氣吞山河的氣勢。城上的士兵躲在垛角後麵,靜靜地聽著頭頂呼嘯的巨石,感受大地地震動。但是他們心中已然沒有了那麼恐懼。因為他們心中,有一個信念,葛青雲將軍的五萬兵馬,一定在必要的時候,殺散蠻軍!
葛青雲並不是很有名氣,盡管他是雲國有史以來第一位文武雙料狀元。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已然成為了幽州城內十數萬軍民最大的希冀所在。也許是出於對生的渴望,所有的人都幻想這這樣一位將軍,能夠破解今夜的危機。
每一發飛石車至少發出了四五十發飛石。這些蠻軍胡亂湊齊的幾十台飛石車原本就是質量馬虎,經過連日的使用,都在退休的邊緣。數十發碩大的重物拋出之後,或直接土崩瓦解,或壓斷杠杆,眨眼便隻有十多台還在吱吱呀呀支撐。但沒過半響,也紛紛停止了各自的生命。
幽州城,已然千瘡百孔。一些致命的巨石或深深陷進看起來堅固無匹的城牆,或直接擊碎牆角,砸壞角樓。最差強人意的,也能夠砸壞民房,壓死士兵。總之這一番激射,已然是給了城內軍民一個很大的心理壓力。好在他們有堅強的信念,能讓他們堅持到城破的那一刻。
井欄,已經開始有蠻軍登上。能與城牆比高的井欄想來是攻城必備的器械。上百名士兵們分數層站在高高的井欄上,架起強弓勁弩,扣動弓弦。嗡嗡聲此起彼伏,很快練成一片驟雨。咻咻聲像催命的厲鬼,釘向城頭的士兵。
都臥下,蹲在垛角之後不要妄動!你你你!你們,把大盾架起!你們,去城內叫神機營給我上來,另外,把投石車架好,給我端掉這些柴火玩意!躲進去!別探頭!
趙德預不愧是幽州守城的老手,聽得咄咄悶響,立即預料到對方的井欄車已經啟動。當機立斷,命令士兵們找掩體躲閃。又親自指揮自己的親兵去調集同樣使用勁弩的神機營和城牆上安置好的飛石車!
一排排身穿牛皮盔甲的幽州神機營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登上了城牆。在各自軍頭的指揮下,迅速分成三排。最前方的是負責大盾的步軍。此時正舉起大盾,掩護這弓弩手們搭箭。隨著將領們一聲放箭,這些負責掩護的士兵立即壓低盾牌,一排勁箭,立即還擊出去,射向井欄上的蠻軍。頓時發出聲聲稀疏的慘叫,更兼重物掉地的悶響,實在叫人心中產生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和恐怖感。
放!、放箭!、給我射!、射!
一聲聲命令在城牆之上發出,三排弓弩手就像後代的來複槍陣一樣,你退我進,機械地做著同樣的動作。敵人的勁箭時不時穿過盾牌縫隙,射死大盾後麵的雲軍,很快就會有人補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猶豫,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退卻。
雲軍,就像一群沒有知覺的機器,重複這同樣地動作。
蠻軍的井欄總是有限的,一個井欄上麵撐死也就三五百人。小股的弓箭呼嘯而來。威懾力大,殺傷力卻是不強。雲軍借助地勢,一排排弓箭射出,即使在黑夜之中,也能憑感覺射殺不少井欄上的蠻軍。然而蠻軍,就像螻蟻一樣,雲軍,怎麼殺也殺不完。城上的軍士一個又一個倒下。死一個,少一個!
城上破舊的拋石車終於想起,十數台拋石車雖然被蠻軍的拋石車砸爛不少,但依舊還有一些在飛石下存活的小強,帶著憤怒的炮石,砸向蠻軍井欄。
有井欄被擊得粉碎了!雲軍們發出歡呼,緊接著,第二台,第三台,第十台。。。蠻軍千辛萬苦找來的數十台井欄就這樣被城牆上的雲軍砸得稀爛。那些井欄上的士兵,有的還沒從戰友的慘死上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激射而來的巨石砸得血肉模糊。即使沒有被砸死,那看時粗壯的木架也在千鈞之力的猛擊下粉身碎骨,蠻軍,就算跌,也跌得差不多了。
好啊!妙!打得好!
歡呼聲,在城牆響起。或許每一次擊退蠻軍的進攻,城上的百姓都會如此歡天喜地。或許他們以為擊退一次敵軍,那就是一次勝利,卻沒有想到每一次勝利的後麵,是另一次更大的報複,更大的挑戰,更大的犧牲。
完顏不破已經沉不住氣了。負責追擊葛青雲部隊的左大將軍烏骨嚕和冷中堂還沒有回軍。大帳之中除了幾個千夫長,所有的將軍、萬夫長都被派遣到前線聽從右大將軍的調任。隻有樂迪時不時在他的身後聽著火線傳來的戰報!
老師,再這樣下去不行了。兒郎們兩次進攻都被梁天擊退。夜色雖然是我們的掩護,但明晃晃的火把卻也成為戰士們最顯眼的標誌。兒郎們再這麼死下去,隻怕幽州城就算破了,也難以抵擋令狐霸的反撲啊!
樂迪皺起了老臉,沒有直接給完顏不破提意見,反而淡淡問了一句:烏骨嚕怎麼還不回來?難道冷中堂這個家夥是帶著我們的兵馬去送死的?造了,莫不是中了敵人的奸計?
完顏不破冷冷一笑道:烏骨嚕將軍的武藝,早草原上鮮有敵手。葛青雲一個文弱秀才,論排兵布陣也未必是烏骨嚕的對手。冷中堂這個人十足的投機漢子。怕死的很,決計沒有這個膽子的。想來雲軍人馬眾多,烏骨嚕將軍的人馬要消化這麼一支軍隊,並不是那麼簡單!
樂迪點了點頭:但如你所說!
完顏不破握緊手中的戰刀道:來人,傳我的將命,陣前所有的士兵,開始全力衝擊。架起雲梯,衝車,務必在一個時辰之內將幽州拿下!告訴麻鹿力,一個時辰之內本王要在幽州城州府內飲酒!麻鹿力要是辦不到,就讓他割下自己的腦袋去見汗王吧!
親兵撫胸彎腰,退了出去,一旁的樂迪眼中精光一閃,心中一股不安感越來越重!
第91章、風雨欲傾
也是完顏不破有些本事,不知是搶還是造,五台巨大無倫的臨衝車,就這樣在第三波的進攻中推進了戰場。這些高比城牆的巨大戰車,在此前的攻堅戰中,從來就沒有使用過。這一次完顏不破命麻鹿力推出來,顯然就是下定決心要拿下幽州!
清一色的膘肥戰馬,共計二十四匹,吃力地拉著粗繩,使勁地往前艱難的挪動。寬達七八寸的木輪滾過沙場,頓時印出一道道深痕。一排排手持長弓勁弩的士兵跟在臨衝車後麵,慢騰騰地往前前進。這一次,蠻軍放棄了照明的火把,完全是想給雲軍一個毀滅打擊。
木輪摩擦發出的巨大聲音在人聲鼎沸的城池上,根本不算什麼噪音。緊張的軍民往來跑動,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逶迤而來的五個千人隊正借著月色發起偷襲。麻鹿力不愧是沙場老將,隻要這些臨衝車殺到雲軍城下,城上的投石車就管不了用,到時候任憑城上的滾木石頭,總有擋板招架,士兵們從車上直接躍下城牆,不怕破不了這一座奄奄一息的孤城!
幽州城上的梁天是個文官,其實並不懂什麼軍事,但是趙德預卻是一員頗有經驗的老將。蠻軍的井欄車被守軍攻破之後,立即命令城上弓弩手點起柴火,將箭簇綁好燃料的箭支抽出來,嚴陣等待蠻軍的到來。
葛熊是修煉過內家功夫的,眼明耳聰,搖搖已經看見數個黑大的團影慢騰騰挪過來。他急忙奔到趙德預身側,嚷道:趙將軍,你看!那是不是蠻軍的攻城部隊?
趙德預雖然武藝非凡,但畢竟凡夫俗子。順著葛熊的手指望去,卻是一片黑夜。什麼也沒看見。也難為這位老將,畢竟蠻軍大營距離南門還有兩三裏地。雲軍慢騰騰走來,也需好多功夫。趙德預不敢大意,走到一台投石車後,命令士卒架起硝石火藥,點燃便射,一發原始的照明彈很快劃破月色,城上所有的士兵都頓時陷入了震驚!
幽州的士兵平時麵對的都是遼東的叛軍和北方的蠻軍。蠻軍不擅長機械,遼東趙軍更是藩屬國,軍事技術差得很。這樣巨大的戰車,壓根造不出來。北地的守軍更是認不得這樣的打戰車。許多士兵見到這樣奇大的木疙瘩,頓時被眼前的氣勢震懾。
趙德預是個益州人,他曾是益州地方軍的一個將軍。因功調到幽州擔任幽州城防馬步軍統製使。他,是知道的,這巨大的臨衝車就是幽州的死神,正準備用他的巨刃,破除幽州的城防!
快,快!將滾木圓石搬過來。敵軍攻城了!他媽的,這群胡狗,哪兒弄來的這麼多器械!臨衝車都造出來了。實在是十分可惡!太守大人,請把民壯調上來,把所有能用地石頭重物都搬到城牆。那是臨衝車!臨衝車!!
趙德預已經開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剛才的情形,梁天也是看到了。葛熊也皺緊眉頭,他雖然不知道這個臨衝車是什麼玩意,但看到上麵的牛皮鐵甲、長槍厲箭就知道絕對是殺人的利器。
城頭在動,城下也在動。五台臨衝車高達六丈,四方形狀,裹著厚厚牛皮鐵板,內分五層,每一層都是設計好射孔。頂層更是有供長槍使用的刺孔。那臨衝車的下麵,是一個巨大的破城錘,車上的士兵是要等戰車一靠近城池,就會立即從頂層殺進去,而底部的破城錘,會給城牆帶來致命的毀壞。這還還自罷了,厚實的防護,如果不是飛石車打來的千鈞巨石,城上的滾木圓石根本難以對其造成結構破壞!
城牆上的投石車造的並不比城下蠻軍造的好。十幾發巨石射出,也紛紛解體。巨大的臨衝車一旦被打中,除了略加停滯,依舊所向無前的往前衝。戰馬,開始加速。車旁邊的戰士也奮力推車開始衝鋒,速度,已經慢慢加起,巨大的慣性,並不需要士兵們出多大的力量,眼看著五台戰車就撞在了城牆上。
喊殺聲結成了一片!
每一台臨衝車內藏著至少不下於一千人的胡兵。那車後,更是有一個千人隊緊隨其後。一萬人的強攻就這樣展開。車內的士兵利用射擊孔不斷射出勁弩。其餘的士兵紛紛爬上頂層,越到城牆上,抽出彎刀,和城上的士兵殺將起來!五千個步軍在臨衝車的掩護下,也架起雲梯,不要命一般往上攀爬!他們的身後,又有五個萬人隊開始衝鋒!
守城的士兵最大的優勢是什麼?那就是地勢,居高臨下的地勢。
可是這五台移動的地上航空母艦呢?比城牆高,比碉樓大,裏麵的士兵比雲軍凶殘!
葛熊和趙德預紛紛拔出自己的兵刃,兩台臨衝車已經並列殺到南門下。兩個巨大的破城錘開始發出巨大的沉悶響聲!那是裹著牛皮的木槌撞擊城門發出的聲音。城下守門的士兵用肩膀頂了上去。可是每一下的撞擊,總有士兵被巨大的震擊彈出老遠,輕者五髒震壞,重者立斃!
劉將軍,去!叫弟兄們把千鈞閘放下!快,等不及了!
胡將軍,你帶兩營軍士去那邊給我頂住,用火油燒攻!
李將軍,你帶你的人馬去右邊,把所有能用地石頭都給我砸下去,火油,火把,柴火,給我一股腦兒扔下去。燒也要燒死這群王八蛋!
趙德預火速下達著各種命令,校尉們紛紛走向自己的目標。指揮著士兵開始反擊。兩隊胡兵就在弓弩手的掩護下很快地從臨衝車上躍下,這些手拿皮盾彎刀的草原士兵,身材本來就比中原人高大威猛,一柄柄寒光閃閃的彎刀,就像雪片一樣上下翻飛,兩營幽州兵立即衝上去掩殺。
葛熊帶著幾個鐵衛也不甘落後,鬼頭大刀一擺,抬腿就踹飛一個蠻軍。其餘的蠻軍見到葛熊這麼勇猛,紛紛湧上來,隻把這個平北將軍的親兵當成了什麼大官。也難怪這些胡人,在草原,隻有勇士,才能當大官。
葛熊根本就不懼怕這兩隊蠻軍。幾個鐵衛在他一聲呼哨下,立即互相集合,背靠著背,一聲爆喝,仿佛獅子搏兔,沉穩厚重的大刀每一刀劈下,注定就有幾名蠻軍士兵被削去一件器官。一旁掠陣的幽州兵見葛熊如此勇猛,紛紛跟著湧上來,片刻就把缺口堵上。
另一邊,一名年近五旬的將軍領著三五百雲軍,吃力地搬起城上角樓裏的火油往城牆上走。此時的角樓外,已經是一片血海,無數的蠻軍士兵和豔軍士兵你來我往,殺得不亦樂乎。時不時有雲軍將士倒地,也時不時有蠻軍漢子從城上跌下。發出聲聲慘叫。
老將揮舞著長刀,好不容易清理完城上的胡兵,一揮手,幾百士兵將一個個木桶推倒垛角。醒目地士兵一斧頭就劈開桶蓋,黃酒一般的火油頓時傾瀉開來,灑在靠在城牆上的臨衝車。車內的蠻軍還兀自在射箭,頭上稀稀落落滴下液體,一抹臉上,油黏黏濕滑。暗道一聲不好,巨大的臨衝車上已經燃起巨大的火焰!兩隊剛爬上來的胡兵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就已經被大火包圍,頓時張牙舞爪從車上掉了下去。
火油,很快就用盡。幽州不是涼州,沒有大量的火油泉。這些火油還是當年雲軍從涼州征討此處時帶來的。如今已經發揮完他們最後的價值了。四兩巨大的臨衝車和無數的雲梯還是在猛烈的發動攻勢。衝上城頭的蠻軍,越來愈多。城牆上的缺口,越來越大。掩殺上來的雲軍也越來越密集,一座巨大的絞肉場,徐徐發動起來。
蠻軍大帳,完顏不破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帳外的親兵一次有一次的報告戰報。當一名麻鹿力的親兵跑進來高聲呼喊上城了,上城了的時候,他露出了笑意。隻是旁邊的樂迪老師,依舊皺緊眉頭,不言不語。
我親愛的樂迪老師,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本王的大軍攻破幽州城,您不歡喜嗎?
樂迪苦笑了兩聲,以手撫胸道:殿下,臣如何不希望咱們的大軍攻破城池,殺進中原。隻是這一刻心中總是有一種越發強烈的預感。有一種隱隱的擔憂!
完顏不破為他倒了一杯馬**酒,笑道:我的老師,您不必胡思亂想了。烏骨嚕能征善戰,是員猛將。葛青雲不是他的對手的。說不得,我們這位草原第一大力士,正攆得雲軍四處亂竄呢?那個文弱書生,怎麼會是本王的虎狼之師敵手?老師寬心吧,咱們該整理整理行裝,準備去幽州城看日出了!
樂迪點了點頭,帳外突然想起緊促馬蹄聲。頃刻之後,一個親兵闖進帳內,朗聲道:稟報狼王,烏骨嚕大人的和冷中堂大人帶著兵馬回來了!
完顏不破哈哈一笑道:我沒說錯吧!走,去迎接我們凱旋歸來的英雄!
第92章、城破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