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雷和鐵塔掣了鎦金錘和九節鞭走進帳中，輕輕喚醒葛青雲。
葛青雲揉了揉睡眼：雷子，現在時什麼時候？
葛雷亮了亮手裏的大銅錘道：公子，時辰到了，官兵們都在帳外候著呢！咱們可是該出發了，待會兒天亮了，可就不好打了！
葛青雲一個激靈，抓起桌上的寶劍。大步走出帳外，果然見到偌大一片空地之上，黑壓壓一片人馬。其中負責衝鋒的銳士舉著碩大的盾牌，明晃晃的大刀片在月色的照應之下，十分寒人。弓弩手更是背著長弓勁弩，背上腰間插滿了箭支。
葛青雲看了看眾人，隻見人人臉上都有一種隱隱的激動和期待。
行動！
短短兩個字，簡潔有力。兩翼的兩萬銳士先行開拔，在李將軍和劉將軍的指揮下，踏著整齊的步伐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負責引火的陳將軍將令旗一揮，手下的人馬立即推著巨大的投石車輛，往下沙穀推去。兩營勁卒緊緊護在硝石硫磺車後，再接著，就是八個弓弩營。葛青雲自領兩個猛將，四大家將在中軍，緩緩向敵人掌控的山寨摸去。
葛青雲之所以選擇淩晨這個時間進攻，其實是有原因的。作為一個現代人，一個經常熬夜的現代人，他自然知道淩晨是人最疲倦、困頓的時間段。這個時間段裏，人的注意力，精神力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裏最差的時候，山寨的寨兵即使再驍勇善戰，此時也必然是人困馬乏，聽力，視力都是出於恍惚狀態，自己的軍士睡了個飽覺，精神亢奮，已然是勝了半籌。
周殺是個謹慎的人，自從今天下午葛青雲的部隊趕到下沙穀之後他就已經下達了緊急的命令：整個山寨的軍士分成兩撥，輪流值夜。各山頭，箭樓、城牆上的寨兵，務必小心行事，嚴密防守敵人偷襲。至於埋伏在山穀兩側的寨兵，則謹慎預防葛青雲的人從穀低穿過。所有的一切，都一觸待發！
下沙穀趙老六斜握在土牆之後。穀口簡易的柵欄箭樓上，層層疊疊分布了三四百衣著各異的匪兵。長槍大刀，彎弓勁弩，倚靠在圍欄之上。頗有些倦意的匪兵三三兩兩來回巡視，時不時往前方看幾眼。
那山上，箭樓柵欄裏的匪兵亦是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一些匪氣不改的土匪見到自己的頭目都靠在樹下呼呼大睡，紛紛枕著衣服盔甲睡起了大覺。隻有輪班值夜的一些弓弩手還兀自強打著精神，來回張望。
陳虎的拋石車很快就在射程之內，當然，這個射程，不是山寨的匪兵能夠用肉眼看到的。葛青雲之所以調動不怎麼用地四台輕型投石車，為的就是出奇不易！
在伍長的指揮下，四台的簡易投石車很快就架好。兩營銳士和十營弓弩手利索地將易燃的烈酒、硝石硫磺擺在投石車旁邊。幹完了這一切，手執長弓勁弩的士兵們紛紛掏出背後的弓箭，架在弦上，專等葛青雲發令。
將軍，都準備好了，隻等你發令了！
葛青雲看了看天色，背著手淡然道：現在時候還早，兩翼的伏兵還沒到。過兩柱香十分再射，你們弓弩手準備一下，現在可以摸上去了！兩營銳士不要鬆懈，護住他們，別人對方衝到箭陣前來。當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是不敢出來的。
領命，弓弩手，都隨我來。兩營銳士，跟上！
軍靴踏在沙地上的聲音，響成一片，弓弩手和銳士營的兩營兵馬都悄悄朝下沙穀前摸去。隻要後麵的拋石車拋出火團，他們就會用最刁鑽的弓箭，射出心中的怒火！
負責兩翼包抄的李將軍和劉將軍很快就各自派遣斥候快馬來報，他們的人，已經到達預定地點，隻要山上大火一起，他們就會順坡衝上，見人就殺！
葛青雲欣慰地點了點頭，拔出手中寶劍，往下沙穀一揮：放！
八個壯漢舉著火把，迅速將拋石車拋簍裏的燃料點燃。另外的四個負責控製機括的士兵則將那拋石車上的機括奮力掰開。四個冒著濃煙的火球頓時如同半夜的彗星，劃過星空，打著呼嘯，落在下沙穀兩邊的山上，頓時濺起一片火星，點燃了一堆落葉。
不容遲緩，五大三粗的操作兵動作連貫的再一次往拋石車裏的拋簍裏安放火石，硫磺。機括兵照著前一次的落點，稍稍調節了一下方位，四個火球又帶著怒火，呼嘯著飛向山上的寨兵營裏。
一下子的，山裏就像炸了鍋！
點子來了，點子來了！快點起來！點子來了！
哎呀好大的火石，救命啊！著火啦！
燒死了，燒死了！發大火了！燒死人了！
一蓬有一蓬的火焰在山上紛紛炸開。負責的添加火石硫磺的軍士不知疲憊地一次有一次往拋簍裏添加酒罐子，硝石硫磺。點火，掰機括，動作之協調，看得葛青雲都傻了眼了。他以前也喜歡讀西方史，那個法國名將拿破侖的炮陣威震歐洲的事跡曾深深映在葛青雲的腦海之中。現在自己不過四台拋石車，就已經炸得敵人魂飛膽喪。如果效仿拿破侖那樣湊來數百名打炮，這些山寨裏的土匪不知道經得起幾輪齊射！
不容葛青雲多想，八個營的弓弩手已經在徐貴的指揮之下點起火堆。
綁著布料，擦著膏油的箭，被弓弩手們往火堆裏一點就著了。咻咻咻咻的勁箭帶著火花像下雨一樣狂射向山上。守著穀口的數百名土匪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被一陣大火烤的渾身發熱！
柵欄和箭樓都是就地取材簡易製作的。正是助火的好材料。弓弩手們的火箭插在柵欄上發出咄咄聲，火很快就順著箭尖漫上柵欄，最後燒向箭樓，燒向糧倉，燒向馬草料堆。用來犒賞前線軍隊的烈酒，連著酒罐被神機營的士兵們放在拋石車上，呼呼拋出，砸在森林裏，砰地炸開，烈酒撒了一地。後麵射來的火箭一觸地麵，頓時點燃一片火海！！！
所有的士兵都看傻了！
在平時的攻城之中，這些威力欠佳的輕型投石車攻城並沒有太多的用處。此時葛青雲調到陣前，放起易燃的火石，頓時燒紅了整個山頭。可憐一些土匪士兵還在睡夢之中就被滾滾飛來的火石砸在身上，頓時化成灰燼。
周殺仗著地勢險要，軍中又有眼線。本想睡個安穩覺。這一覺還沒睡飽。就被帳外的呼喝聲吵醒了。他心中一緊，也不顧身上片甲不掛，抄著一把樸刀就闖出大帳，之間漫山遍野，都是大火。下沙穀對麵的大寨也是如此，匪兵們的哀嚎，勁箭的咻咻破空聲，投石車拋出事物的呼嘯聲，柴火劈裏啪啦的爆裂聲在耳邊彙成一片！
大哥，快逃命啊！官兵殺來了！
周殺的兩個親衛見到周殺，滿臉黑灰的衝過來扶持周殺。周殺還沒醒悟過來為什麼葛拓沒消息，兩個親衛白眼一翻，腦袋一偏，已經被呼嘯射來的火箭釘死。周殺打了一冷戰，瞬間奔回帳中，胡亂披了軟甲，拋出帳外大聲呼喊！
別亂！別他媽的慌，沒有官兵！他媽的沒有官兵。都給老子聚集！
許老二，把你的人馬拉過來。老三，你們寨的人呢！都聚集在這兒，避開樹木豐茂的深林。大家夥抄好家夥！
老四，你馬上利用滑輪過去那邊山頭，整頓人馬，謹防官兵趁亂衝殺！
周殺不愧是老資格的土匪，臨危不亂，意識到葛拓可能被葛青雲控製之後，立即就地指揮起來。原本亂成一鍋粥的嘍囉們見到自己的大王都這麼淡定，紛紛停止了喧嘩，緊緊聚集在周殺身邊。
慢慢地，周殺身邊已經聚集了一千多人，許多灰頭土臉的寨兵知道自己的主力在大帳邊上，紛紛圍攏過來，嚴防官兵的強攻。
下沙穀山上的工事基本已經作廢。葛青雲望了望山頭，微微衝身邊的幾位裨將道：差不多了。叫前麵的兩個銳士營左右分開，就在山前擂鼓呐喊，吹起進攻的號角。
下麵的士兵立即去傳命，片刻工夫，山前的銳士營中就響起了渾厚的牛角聲。密集緊促的戰鼓咚咚咚響起，剛喘了一口的周殺又是一震，前方一隊慌裏慌張的土匪兵歪盔斜甲連滾帶爬奔到周殺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喊道：寨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官兵上山了！
周殺走到那士兵麵前，二話不說就是一刀，將慌張的士兵一刀劈成兩半。
報信隊長身後的士兵一震，頓時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周殺紅著眼，咬著牙道：官兵來了多少人？頂不頂得住？
一個士兵不敢正視周殺的目光，顫抖著道：回。。。回寨。。。寨主的話。官。。。官兵。。。擂鼓吹角，看陣勢，怕。。。怕是全軍衝鋒。。。咱。。。咱們的弟兄都被。。。被火。。。燒。。。燒散了，擋。。。擋不住！
第67章、破陣
周殺晦氣地吐了一口唾沫，狠狠瞪了一眼報信的小嘍囉。
小嘍囉趕忙低下頭，隻聽周殺身邊的老二沉聲道：大哥，現在怎麼辦？說不得是葛家的人出賣了咱們，我就知道葛忠義那老狗不是好東西。這一次隻怕是借刀殺人之計。他媽的賊壞！
周殺一巴掌甩在二當家臉上，罵道：媽的當初我就覺得葛家的狗東西不是玩意，你麼還慫恿我去應承這樁買賣。現在倒好，秦沒撈著，反倒是賠了夫人又折了兵！狗日的真晦氣，賊壞賊壞，你他娘不是賊啊！
二當家被周殺一同怒罵，不敢啃聲，一堆人站在山穀邊上，睜大眼睛，隻見穀口火光衝天，煙霧繚繞。山寨的土匪被燒得四處亂竄，時不時有淒厲的慘叫響徹山穀。泛白的天際，被燒得通紅，無數的火箭還在不知疲倦的射來。
大哥，此地眼看是守不住了，待會官兵的箭射完了，估計就要攻山了。咱們不如趕緊撤吧，還是回業州幹老本行去！
周殺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下沙穀，眼中狠厲的神色一閃，對身後的人道：我覺得官兵未必敢衝上來，老二老三，你們兩個帶五百兄弟去山前探探情況，若是有官兵攻過來，先抵擋一陣，我收攏兄弟，隨後就來助陣！
二當家和三當家雙目一對視，勉強拱手應承。領著幾百人左躲右閃往前山摸去。周殺站在帳前，目送兩人前去，嘴角露出不經意的冷笑。
兄弟們，和我來，咱們先去後麵避一避。一群土匪立即吆喝著跟在周殺身後逃竄。
此時此刻，一大隊的黑甲軍士正舉著巨大的盾牌，抄著雪亮的兵刃，埋伏在山腳下。當先一個腥紅披風的將軍不住地往山上樹林裏張望，好不容易等到山穀前的拋石車和火箭停止了遠程攻擊，這才心中一樂，將手裏的令旗狠狠一揮！
一時之間，漫山遍野頓時響起了衝鋒呐喊之聲。無數的官軍或舉著火把，或舉著刀盾，或端著長槍，紛紛從灌木叢中躍起，呐喊，衝鋒！士兵們像出籠的餓虎，撲向亂成一鍋粥的土匪。
草草烏合的各地土匪本來就不是一家人，此時大火一起，漫天火雨早已驚得各寨頭目抱頭鼠竄。小頭目見大寨主逃命也跟著逃命，小嘍囉沒了頭目的部勒，也哄搶財物，執杖亂竄。整個看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下沙穀，隻聞慘叫連連，哀聲陣陣。
李承天已經是七旬老將，領著一萬刀盾銳士一聲怒吼，衝上山來，見人就殺，逢人便砍。一把九環斷鋼刀一路劈砍，早已是血跡淋淋，身後的各營將士更是不甘落後，用手中的利刃一個有一個結果了山寨土匪的性命。
下沙穀的土匪本來就沒什麼組織，裝備也比不上官兵。官兵各各鋼盔鐵甲，手中的兵刃又是官府監造的利刃，刀盾兵身形巨大，衝鋒陷陣尚且不懼騎兵，此時殺進山中，當真想砍瓜切菜一般就衝到了半山腰。
另一側，年紀四十開外的劉老刀也領著另外一萬銳士，眼見身後火石停止呼嘯。對麵的山上早已經大火衝天，人聲鼎沸，知道對麵的友軍開殺，當即也揮起令旗，一萬枕戈待旦的虎狼之軍喊著叫著也往山頂大寨殺去！沿路但見被火燒得隻剩一半的箭樓，柵欄，木牆。一些被燒死的寨兵，更是散發出撲鼻焦臭。
劉老刀伸手敏捷，踏一雙蹬雲靴閃電般殺到半山腰上。基本上是勢如破竹。
正當眾人要一鼓作氣殺到山頂，摘個頭功的時候，迎麵衝來一隊匪兵，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周殺叫來做替死鬼拖時間的二當家和三當家。
劉老刀見獵心喜，鋼刀一舞，手下兵丁嗷嗷殺將上去。真是氣勢震天，威不可擋。二當家和三當家手下的五百多匪兵見到官兵手拿明晃晃的兵刃漫山遍野衝殺上來，紛紛後撤，不住地打著戰。若不是兩位老大睜眼看著，險些就抖丟兵刃，跌倒在地。
二當家和三當家對視一眼，望著衝上來的劉老刀，高聲說道：前麵的是哪位將軍？
劉老刀一愣，沒想到對方見了官兵還有閑暇答話，當即大聲喝道：呔！賊強盜，老子就是揚州效力令狐將軍的先鋒大將劉老刀，現在在葛青雲小將軍帳下聽調，今天殺的就是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攔路狗匪，識相的丟下武器，投降朝廷，還能保你們幾十條狗命，若是不知死活螳臂當車，老子這就把你們一個個一刀揮成兩段！
二當家似乎是認識劉老刀，衝三當家說了兩句話，兩人果斷將手裏的大斧頭往地上一扔，大聲道：劉將軍，犯民願降，這就棄了兵器，引頸就戮。還望將軍看在我們兄弟投誠的份上，給條生路！
劉老刀一喜，笑道：好！果然是兩條識相的漢子，你們的降老子準了，你們手下這班人馬可願意投降？
三當家回頭對這一群顫抖的部下道：弟兄們，周殺那個狗混蛋假仁假義，平日就沒少虐待自家兄弟。這一次聽信讒言，來和大軍相抗，難逃一死。現在天軍臨寨，強行抵抗的免不了土崩瓦解。他周殺把咱們推倒山前當替死鬼，他自己卻逃命去了。咱們與其替這種人賣命，還不如投靠了官軍，從此做個良民，再也不必擔心受怕！
一眾土匪原本就被官兵震天的氣勢嚇傻了，這下子見到自己的老大投降了，那官軍的將軍也發話了。投降做良民雖然日子苦些，但也好過將腦袋別在褲腰上天天提心吊膽來的強。當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有人丟下兵器，緊接著，一眾土匪紛紛丟下兵器，伏在地上願降。有兩個對周殺效死中忠的匪兵還想趁亂暗殺二當家，被二當家發現，一腳就踢爛了五髒六腑，頓時斃命。
劉老刀很欣賞二當家和三當家的識時務，朗爽一笑道：很好，今天破了周殺這呼嘯一方的大惡賊，你們也有功勞。若是想立更大的功勞，需老子領路，一路殺到山上，拿住周殺才是大功勞一件！
二當家和三當家喜逐顏開道：劉將軍，承你的情，犯民願意領路！
劉老刀一喜，當即命令一個營的銳士收了五百匪兵的兵器，押下山去複命，自己則在兩位次匪的帶領下，火速趕往周殺聚集散兵的地方來。
此時山上的周殺，還兀自在等待，等待更多的士兵聚集。他也是舍不得自己經營了一輩子的幫派就這樣在官府的一次衝殺之下土崩瓦解。他心知自己這一次輸了，輸的一敗塗地。盡管葛忠義那老家夥多次吩咐不要把主力放在山上，自己不懂軍事，妄自行動果然召來慘敗！
大當家！大當家！大當家！不好了不好了！
周殺還兀自在等待，剛吩咐完一個小嘍囉備馬下山，就有一個背插信旗的巡山隊長慌裏慌張衝了上來，嘴裏忙不迭呼喊。
他媽的慌裏慌張像什麼樣子？沒見到老子的大隊人馬在這裏麼？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周殺一把抓住巡山隊長，一個大耳瓜子抽在對方臉上，頓時打蒙了。
那名巡山隊長也是意識到自己這種擾亂軍心的惡劣性質，挨了一巴掌之後，好不容易站穩，摸著嘴角流下的血跡，唯唯諾諾道：稟大當家的，二。。。二。。。二當家的和。。。和。。。和三當家。。。好。。。好像被。。。被官軍俘虜。。。俘虜了，大隊的兵馬正。。。正衝過來，馬上。。。就到了。
周殺一個激靈，雙眼一紅，反手又是一巴掌，頓時將報信的巡山隊長抽暈。正氣憤之際，果然一陣呼喝傳來，漸漸的喊叫之聲越來越高聲！
殺啊！殺！抓住周殺！
弟兄們，殺了周殺，進金鑾殿領賞！
或抓周殺，升官發財！
一個小頭目勇敢地走到周殺身後，拉了一把周殺，高聲殺道：大當家的，官兵看來是全力衝殺上來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先下令將弟兄們撤下去吧！
小頭目話剛落音，山穀對麵山頭一聲炸響，無數士兵高聲歡呼。刀盾敲擊聲，號角聲響徹天地，看情況，對麵山頭已經被攻下了。四當家的隻怕也命喪刀下！
周殺一咬牙，一把扯下頭上的虎皮頭巾，猙獰麵容，沉聲道：走，兄弟們，上馬。回業州去。
一幹小嘍囉有馬的上馬，沒馬的抄著兵刃，小跑著跟在馬軍後麵。
劉老刀原本就擔心周殺逃竄，此時大隊人馬衝到山頂，果然搖搖見到一對殘兵逶迤往另一個山腳下逃去。他鋼牙緊咬，喝道，副將，發信號，就說土匪逃竄。叫山下的將軍派騎兵追擊。我們先趁著山路不好走，先追一陣。
一個副將放起響箭，響箭之上綁著火藥，射到空中炸裂開來，爆出一蓬黃光。那真是表示敵潰。正在馬上緊張看著山頭的葛青雲看到兩邊山頭一邊放出象征敵潰的黃箭，一邊放出意味著全殲的綠箭，當即一喜，拍了一把陸斌的肩膀道：兄弟，到你們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