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時分了,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目,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頗有古風的屋子裏,淩亂的擺著一些雜物。身下的床也不是出租屋裏的那種鐵架子上下鋪,而是一張雕著紋路的木床。
窗台之下,是一張破舊的書案,散亂擺著幾本書。其中一本還兀自攤開一頁,陽光射入窗戶,書上麵赫然用漢字寫著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雲國博物誌!一個汙濁的筆架之上,橫七豎八排著幾支羊毫。漆黑的硯台裏,還隱隱散發著一股墨汁的淡臭。
那書案的左側,又斜斜掛著一柄隻有電視裏見過的古樸寶劍。長劍劍鞘已經有些腐爛,劍柄上的劍穗也掉落在地上,看不出有多少年頭沒動過了。一杆泛著鏽跡的鐵槍靠在牆上,槍杆都已被蛀蟲吃空,隨時有散落的可能。鐵槍旁邊,一張角弓躺在木地板上,七八根略見羽毛的響箭東倒西歪壓在弓上,箭壺已然不知下落。
葛青雲摁了摁疼痛的額頭,他不動還不打緊,這一動,隻覺得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肌肉骨骼仿佛被強行撕扯,頓時悶哼了一聲。努力忍痛搖了搖半清不楚的腦袋,感覺好像經曆了許多事。略一回想,腦海中浮現許許多多情形。
靠,老子不是穿越了吧?
心中一個聲音響起,他一個激靈,抬頭又仔細打量四周,看著滿屋子陌生的什物,頓時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猛然湧出一股對未知的恐懼。
葛青雲當年在大學讀中文時,本事沒學多少,倒也確實看過許多網文野史,想起那些穿越後的主角個個有一番奇遇。心想人死鳥朝天,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恐懼感在自己刻意的壓製下漸漸散去。一顆懸著的心頓時平靜下來。回憶起曾經四處碰壁,時時遭人鄙夷的情形,一顆沉默了許久的雄心也刹那間點燃。隻是心中隱隱有一處柔軟的地方,一番說不出滋味的惆悵也隨之漫向心頭。
算了,就算活在當時,我一個百無一用的羸弱書生,又能有什麼作為?我曾經不是沒有努力過,可事實證明我就是不能成功。別說贍養父母,就連自己的口都糊不了。如今被燒死在火災中,也許還有點國家賠償,也算是最後孝敬一次父母吧。
葛青雲想到這裏,舒了一口氣,迅速尋思起眼下的情況。他急於了解現在這個世界的情形,可惜身子痛不可言。一時間意識模糊,腦袋也頓時爆炸般的疼痛。懵懵懂懂之際,無數的意識湧上。葛青雲心中一怔,頓時明白,他腦海中還殘留了一部分原來這個身體的一部分意識!
頭痛漸漸減輕了,葛青雲慢慢地知道了自己大概的情況。原來這個世界就叫做聖靈大陸,自己所處的是大陸的東部一個國家,名字叫做雲國。眼下自己睡得地方正是雲國都城燕都城中鎮東將軍府。自己的身份是雲國鎮東將軍的侄子,名字就叫做葛青雲!!
葛青雲想著想著,隱隱回憶起自己的出身,葛青雲的父親是雲國鎮東將軍葛忠義的胞弟,名字叫做葛忠德,母親是葛忠德的小妾徐金春。
他的父親葛忠德曾經仗著自己大哥是朝廷正三品將軍,為非作歹,被對頭告了狀,依照雲國律例,要押到菜市口處死。皇帝看在葛忠義的麵子上,本想免了罪責,嚴加看管。哪知葛忠義鐵麵無私,硬是要求法辦。
皇帝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判了個流放三千裏。哪知葛忠德紈絝子弟,吃不起苦,在獄中就自殺了。留下大老婆和別人跑了,小妾懷著葛青雲在生下他不久後也在饑寒交迫中死去。
葛忠義看在叔侄情麵,將葛青雲收養在府中,哪知葛青雲不學無術,全然和他爹葛忠德一番模樣。自是葛忠義十分憤恨自己。將軍府中三位夫人也甚是厭惡自己,多次唆使葛忠義轟出府中還自罷了,後來還屢屢迫害自己。想來真正和自己說得上話的,竟然沒有幾個。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想到這些處境,葛青雲微微歎了口氣。前世的自己是沒本事,今生的自己卻是一個胡作非為的紈絝子弟。葛青雲大感頭疼,心想既然三位府中的夫人屢屢迫害自己,這個梁子不能善了,其餘中間力量倒是可以拉攏。眼下正當奮發向上,再也不能胡作非為,韜光養晦一段時間在做打算。
他略一思索,立即給自己定下了短期目標。正要躺下安然入睡,房門陡然吱呀一聲開了,門外走進來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子,還有一個管家打扮,兩個小廝打扮模樣的人跟了進來。
葛青雲知道,這個老頭子正是自己的仆人,名字叫做方叔。是當年葛忠德從奴隸販子手裏買回來伺候人的。他母親徐金春死後就一直服侍自己,為人十分冷漠,不善言辭。
那方叔走進來之後,果然冷冰冰一副死人麵孔,對葛青雲道:醒了?
葛青雲嗯了一聲。
方叔看了看身後三人,對葛青雲道:府裏的霍三管家替大老爺和幾位夫人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