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月在一旁做著各種疏通。
“嗯,好,陌塵,你可願意在宮中呆上一小段時間,為我和愛妃演奏你出神入化的簫聲?”雖說表麵是在征求陌塵的意見,但是自古以來,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規矩已經是潛移默化了。反抗,都會被視為有罪。
陌塵和明酌互相對視一眼後:“在下願意。”至少在這裏麵可以調查到母後的線索吧。
歌舞繼續,各種妖嬈動人的舞步撩撥著人心。羽扇看著歌舞,裝作很開心的樣子,但是誰都不知道在夜色之中有著一顆哭泣的心靈。
宴席上的人喝的差不多,就開始散場,即使是羽帝都沒有看出公主的任何異常。可能是因為羽帝隻是注意著懷裏的人有沒有偷瞄誰誰罷了。這樣的人做了皇帝,可能才是天下的災難吧。
“你真的要呆在宮中?”明酌手裏拿著酒杯,視線不自覺得就看向了陌塵。但是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態度,即使是在說這種認真的話時。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隻出現在兩個人的麵前,一個是紫九兒,一個就是陌塵。
“嗯,我留下來還有事。”陌塵就算是說話的時候也帶著神的氣質。皎潔的月光,冰涼的灑在二人身上。落在陌塵長長的睫毛上,貌似還蒸騰著霧氣。
明酌看著這麼美的陌塵,不自覺地露出邪惡的笑容,漸漸的湊近陌塵的耳際:“那你小心哦,我看那個新封的妃子對你有興趣。”聲音細細慢慢。就像調戲一樣的輕佻。但是作為和明酌相處過這麼長時間的陌塵,早就左耳進右耳出了。
“幫我醫治好修念,他中了蠱毒。”很輕的述說著自己的事情。
“那你可是欠我個人情了”明酌看向一邊。但是夜色中壓住了他欠揍的笑意。
陌塵抬眼看著明酌,一種寒意讓明酌不敢說下去。
“我們這樣是不是很像夫妻離別呢?”明酌這個不識時務的人,活這麼大也是難為他了。陌塵用手取下腰間的玉簫:“將軍是不是想聽在下來一曲呢?”明酌止住笑意,在一瞬間,變天都沒這麼快的。明酌咽了一口唾沫:“我看還是不用了。”話語間的表情就像是小孩犯了錯誤,等待家長的審判。
“塵公子,請這邊來。”一個太監領著陌塵往陌塵的住處走了。剛走沒多遠,聽見明酌在身後笑的不可開交。
羽扇走過明酌的身旁,周圍總是跟著一大群侍從。不知道的,可能還會以為是群毆呢。剛剛聽到明酌難得的笑聲。停在明酌的身邊,望著遠去的陌塵,心裏莫名的升起怒意。明酌睜開眼睛看見是羽扇,馬上收斂了笑容:“公主慢走。”聲音中充滿著愧疚,刹那間冰冷的空氣在兩人中間流竄。羽扇走近,仔細的看著明酌,沒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一陣風過,將層層疊疊的裙衣吹得隨風飛起,現在的羽扇有種天仙下凡的味道。夜間,多少人分心,多少人傷心。夜間,傳來陣陣涼意。
“綸熙,我們明天去一趟上次去的那個山穀。”沈木夫一邊搗著藥,一邊對身邊搗藥的小童說著。
“為什麼呀,師父”綸熙停止了動作。
“因為我們要去找上次沒有找到的藥啊,這次隻有靠它才能救他們了,既然是我和毒君的賭,就不要把別人也扯進來。”沈木夫的眼神空曠,很明顯是很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
“我也去”古雨在一邊說著。
沈木夫:“你就不用去了,你在店裏好好照顧著這幾個人吧。”
古雨:“不用了,這幾個人,如果找不到藥,就成了屍體了,沒什麼好危險的,就讓綸熙照顧吧。況且,我現在的醫術也不是很精通。萬一有什麼事情,我也不會處理啊。”
沈木夫:“也好,那綸熙,你就留下來?”
綸熙現在一肚子委屈,什麼叫沒有危險的才讓自己來啊。我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男子漢吧。看著綸熙毫不買賬的樣子,沈木夫對著身旁的古雨說:“唉,照顧這幾個人可是大事啊,如果照顧不好,你想想看,一個是將軍的妹妹,我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我看,還是你留下來吧。”沈木夫裝腔做樣的說著。
“好吧,看來也隻有我來了。”古雨一臉負擔的樣子。
“我來就我來,你們去吧。”綸熙搶過古雨手中的藥材,走開了。
古雨的目光移向遠方,自己早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本來是應該殺掉的仇人,現在卻要煞費苦心的幫他。為什麼?為什麼?一切未知迎來了這個凋謝的秋季。曼珠沙華都要凋謝了。但是為了紫九兒,為了陌塵的弟弟的情人,還是要去找到那個所謂的花王。以其根的毒來攻克紫九兒體內的毒,以其葉來引出修念的體內的蠱蟲。她不知道為何,第一眼看到修念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將要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是為何他的身邊還有個紫九兒。
古雨一行人連夜出發,趕往曼珠沙華的所在地。盡管道路一路來崎嶇不平,但是沈木夫還是細心照顧著身邊的這個女子。
古雨:“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下。”
沈木夫:“沒事,我早就習慣了這裏的艱難。你若是累的話,我扶你到邊上休息一下也行。”古雨:“先生,為什麼我們要不知疲憊的去救這些與自己不相幹的人。”說這話的時候,古雨的心中泛起的是紫九兒的影子。
沈木夫笑著,笑得很溫和,他以為隻有綸熙那樣的孩子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我們是醫者啊”同樣的回答。古雨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但是心智比自己成熟的多,好像是這個世界所有的爭端都將與他無關。古雨清秀的輪廓在夜色之中變得漸漸清晰,但是已經沒有人能夠知道這清晰的背後早已模糊。
樹梢將月光漏下來,兩人靜靜的等待著:“知道為什麼我們需要晚上來找彼岸花王嗎?”沈木夫賣著關子。不過也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
古雨:“因為曼珠沙華是屬於陰性的花,相傳隻盛開在黃泉之上。彼岸花之所以名為彼岸,隻是因為生為此岸,死為彼岸。”古雨看著沈木夫,很頑皮的說著。沈木夫的眼中閃著讚許的目光。
“沒想到你這麼聰明“沈木夫說著:“好了,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動身了。”話音剛落,樹梢之間,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古雨一手將沈木夫擊暈:“對不起了,先生。”
一個黑衣人好像從月間飛下,站在古雨身後,突然跪下說:“主子”
“什麼事”古雨說著,依舊抱著懷中的沈木夫,沒有回頭。
“殿下召您回宮”影子說著,他沒敢抬眼看看自己的主人,盡管他真的是禦前的第一殺手。在她麵前,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他又有什麼事”話語由重到輕,很顯然對方是讓自己敢怒不敢言的。古雨沒有回頭看影子。
“臣不知”影子很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冒死打聽聽清楚讓古雨回城的消息。
“好了,你回去吧,下次不要這麼急著出現。”古雨看著懷中的沈木夫說著。
“是”影子看了一眼古雨懷中抱著的男人,心中絞痛。但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能這樣伴著古雨已經是很好了。隨即消失在夜中。
古雨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在沈木夫的鼻尖讓沈木夫聞一下。沈木夫緩緩地睜開眼睛:“我這是怎麼了?”
“哦,沒什麼,隻是太累了,就暈了過去。我們快去找花王吧”古雨說著。
“好”沈木夫搖了搖頭,想著暈倒之前的事情。自己怎麼會突然暈倒。但是身後古雨都奮力前行,自己也沒得說,就沒有多想了。黑夜再次掩蓋了真相。
明酌一回來,就直接往木夫醫館中去了。他想知道紫九兒是不是已經醒了。平日裏熱鬧的街,這個時候也是異常的冷清。還是那個熟悉的醫館,門上掛著暫休不診的牌子。明酌推門,房間裏除了躺著的三個人,在某個角落裏,早已熟睡的綸熙。還在一邊呢喃著夢語。明酌走到紫九兒的旁邊,坐下來,靜靜地看著這個安靜的女子。很久沒有這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了。很久以前,自己和眼前的女子在戰場上相識在戰火中,她嚇的臉色蒼白地告訴自己不要殺她。想著想著,嘴角邊揚起了一抹溫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