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將軍啊。”倪方看著明酌,滿臉的笑意。
看著這個滿臉不良笑的人。也要裝的讓世人都覺得這個世界是和諧的。看著來往的文武官員,大家都是滿臉帶著笑意,但是誰又能窺探那具皮囊下的真實想法呢。
“哎呀,最近老是戰事連連,真的是多虧了大將軍,要不然墨城就真的陷入一片荒蕪了啊。”倪方的話語意味深長,很顯然,不隻是表麵這麼簡單。
“哪裏,都是倪大人對朝政的輔佐,才真的是安民之道。”對於這種恭維之話明酌說出來也是不動聲色的寒意。在明酌身邊的小朋友念程都快要聽不下去了。一路上終於在很久以後結束了這些話題。對於一個武官來講,一般是官場上的這些都不是很精通,但是由於家庭的原因,還是要早早的接受這些自己曾經討厭的官腔,想到這些,明酌不自覺的笑了一下。很嘲諷的笑。念程小朋友很不能理解自己身旁這位“大將軍”了。很無語的看著他。明酌好像看出來某人的無聊,很討好的彎下腰:“怎麼啦,待會兒給你買糖吃好不好啊。”
“……”念程依舊無語著。他最討厭人家把自己當作小孩子了。
上朝,在墨城對於一個武官來說並不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一般上朝都是有很不一樣的事情要發生。大概就是又要流血的征兆吧。再加上在門外倪方都這麼熱情的對話,看來是沒什麼好事了。
一個少年身著一身紫袍,超凡脫俗的華麗在朝廷中展現出來,雍容華貴,在天地間傲然的站立。好像在這一刻,關注的中心早就不是羽帝,早就轉為了明酌。耳際的發絲滑在肩膀上,說是驚豔天地也不為過了。世間竟然還會有人把朝服穿的這麼美的人真的是少見啊。
“諸位愛卿,可知今天把大家召來是什麼事嗎?”說話的同時,眼光順著就看向了明酌,隻要長了腦袋的人,都知道現在是要幹什麼了。
“臣等不知。”下麵一位大臣顫顫巍巍的說著,話語中盡然透露著畏懼。一個皇帝,都沒有人能夠敢在皇帝麵前說話,看來也是氣數將近了。
羽帝收回目光:“今天我是要和各位商討一下邊關吃緊的問題,最近蚩族在邊關肆意妄為。我們需要一位能夠將其擊退的人才。”明酌在大殿中顯得格外耀眼,但是表情卻是出奇的平靜,好像在聽著一件別人的事情。
羽帝繼續補充到:“據我和諸位商討,大家一致認為這個事情交給明將軍是最合適不過了。”羽帝笑眯眯的看著明酌,但是依舊帶著王者的不可抗拒。
“啟稟皇上,蚩族多年猖狂,臣想知道我們還有多少兵力能夠派上用場。”犀利的語言,一語擊中關鍵的地方,大殿內的氣氛詭異至極,所有人都看著明酌,怎麼能如此大膽的與羽帝說話。大殿內再次陷入冰凍的氛圍,針落可聞。
“正要告訴各位,由於北方也是戰亂不斷雖然已經在明將軍的英勇之下,收回了北方的領土,但是還是有必要派兵力守住北方的城池,所以餘留下來的兵力隻有三十萬。”羽帝說著歎了一口氣,裝作很悲傷的樣子,看著明酌。明酌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好像這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明酌眼中依舊冰冷如初,好像是見慣了這幫大臣使出的招數。
“臣鬥膽請求皇上把北方的兵力分一半下來與我攻打蚩族,我軍必獲全勝。”在北方餘留的兵力是派出來的兵力的三倍,即使再派出一半的兵力,和蚩族也是實力懸殊。但是隻有明酌敢在羽帝麵前誇下如此的海口。
羽帝的眼中充滿無限的不可知,既然明酌這麼驍勇善戰,如果再掌握大部分的兵權,後果不堪設想,這個道理至少,應該所有人都明白,包括明酌自己都知道羽帝在害怕什麼。但是如果隻是派出三十萬的兵力給自己,與敵人的實力就更加懸殊,就更加凶多吉少了,再加上打仗本來就是一將成,萬骨枯的事情,那犧牲的那些人就不會在這個世界再餘留多少剩餘的關注。而統治者永遠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哪裏管的了你的死活,這次如果犧牲了明酌,倒也是拔掉了羽帝心中的一根刺。就會以為自己的江山將會永古不滅了。
大殿內的氣氛更加厚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大膽,自古以來,都沒有人敢跟皇者討價還價的。我依照我的估計,給你這麼多的兵力是綽綽有餘,你還不知足,究竟是何用意?”皇位上的人終於大展怒顏。
群臣下跪:“我皇息怒,”群臣高呼。眾人都給明酌使眼色,明酌單膝跪下:“臣愚昧,請陛下息怒。”低著的頭顱,冰冷的表情並沒有因為羽帝的發火而有所轉變。之所以站出來是因為知道事情到現在的地步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依舊還是統治者說了算。依舊還是擺明了讓自己出去送死,但是向要害自己的人求情隻會讓對方更加的嬌縱,更加的放肆。
看著明酌的表現。羽帝馬上轉變:“好,那就這麼定了。我相信將軍你的實力,一定可以大獲全勝的。好了,退朝。”羽帝一改臉色變的笑顏滿滿。
墨城的天空依舊是往日的晴朗,好像也是打算袖手旁觀這一切。
月色下的曼珠沙華,在皎潔之色下變得格外妖異。修念在這條林間小路上,來來回回的徘徊。有的時候一個人的愁絲就可讓人患得患失。
“怎麼是你?”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黑暗的一角傳出,修念漸漸的走近。月光灑在那個人的臉上,依舊是瘦削的臉龐,堅挺的鼻梁映襯著如玉般的膚色。深邃的眸子在長長的睫毛的半遮半掩下,顯得格外明亮。他坐在一個石凳上,腰間一把晶瑩剔透的玉簫,好像這個人一樣的不可親近,似乎要從玉簫中射出萬道寒冰一樣。
“怎麼不是我,難道你不知道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找你的嗎?”修念看著眼前的人,沒有想到自己在墨城不久就可以見到他。
陌塵的眼中依舊冰冷不改,垂下睫毛,好像還可以清晰的看見睫毛上蒸騰的霧氣:“如今你已近找到我了,你可以回去了。”冰冷的語氣,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完全聽不出來他的情緒有什麼變化。
“可是…哥哥…你為什麼就是不跟我回羽城,難道你還不能原諒我嗎?”修念的聲音發出了悲哀的氣息。
陌塵突然眉頭緊蹙,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不能原諒的往事。他沒有再說話,起身,一襲白衣就如同月光下的雪花,這個雪一樣的男子好像並沒有打算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我一定要找到她。你可以回去了。”說完再沒有看修念,獨自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找下去,明明就是她先拋棄我們的。我離開有什麼錯,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從前那樣。”一聲聲的呼喚在天地間,但是天地好像永遠不能給過他答案。月色寂寞,月光冰冷。好像是自己永遠都與這個世間格格不入。修念看著陌塵消失的方向。眼中流露出無限落寞。一拳打到旁邊的樹木,鮮豔的紅色從白皙的手上緩緩流出。滴在樹腳下的曼珠沙華上,瞬間枯萎。修念看著枯萎的曼珠沙華:“連你也嫌棄我?哈哈”嘲諷的笑聲穿透月空。帶著撕心的疼痛。夜色中,一雙黑色的眼睛在不知名的角落裏靜靜的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