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演奏的過程中絲毫沒有如前麵幾名比賽的選手演奏那樣到精彩處獲得的掌聲,雖然音樂會裏觀眾什麼時候感到精彩鼓掌有個慣例就是盡量保持安靜到最後演奏完畢再鼓掌,但是前麵的幾名選手的表演在觀眾們來說那也當之無愧的精彩,所以他們紛紛控製不住自己的激動,往往在一陣精彩過後,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而我們現在卻沒有能夠讓場下的觀眾的情緒激動起來。難道我的演奏那麼失敗麼?當然我沒有那份心情和閑致去考慮這個問題,這是後來在台下的萊科爾說的,這個家夥當時根本就沒有仔細聽我們的演奏,一點也沒有感到現場的氣氛有什麼不一樣,肯定是看著哪位漂亮的姑娘出神去了。
到了最後一個樂章,是不斷回旋的曲調,仿佛抱著愛人,充滿喜悅地在風裏轉動,發自心靈深處的喜悅,還有愛人被我抱起旋轉時盡情的歡笑聲。我們就這樣一直走過田野,轉過山林,走上山顛,也嬉遊在深澗裏,那份逍遙自在,那忘情地歡暢,這樣喜悅的情感抒發得透徹動人也是最真切。於是我和樂隊最終將《第四協奏曲》中,貝多芬最難得的那種喜悅細膩地表現了不出來,至少我這樣認為的,因為我知道,不管評委大師怎麼評價,觀眾們怎麼看,在我自己心中,這次演奏是成功的。因為即使是我們自己,也能在聽到手中的樂器發出的音符後彙聚到心靈深處,從而感到一種暖人心扉的溫情。是的,我的最後一場比賽就此結束了。卻久久地沒有掌聲。我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謝幕的時候,看到多少觀眾依然是在呆坐著出神。而有的男女觀眾就有點離譜地在這樣高雅地音樂店堂裏麵,渾然不顧四周的人們什麼眼光,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熱辣地親吻著彼此。我看到了,那是……一對?兩對?啊,無數對。沒有等來掌聲鬱悶的我隻好轉身下台,卻在坐到座位上的一瞬間,全場爆炸了,掌聲驟然響起,嚇了我一跳,真像突然暴發的雷鳴啊。我看見不僅是觀眾在鼓掌,評委們在鼓掌,工作人員在鼓掌,同比賽的選手們為我鼓掌,連樂隊也在鼓掌……
熱淚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淌了下來,在我胸口哽咽著喜悅的一霎那,我閉上酸酸的眼睛。依然像比賽前那樣用我的耳朵和心來感覺這沸騰了的音樂大廳。比之前所有選手都要經久不息地掌聲告訴我。我成功了,這麼多年地苦練,讓我今天能在這樣的國際頂級大賽上獲得所有人的認可。不管將來名次會這麼樣,此刻我都贏了。我在自己藝術的道路上不斷地挑戰。今天我贏了!我是多麼想告訴喊出來:“我贏了”啊,但是我靜靜地閉著眼。任我自己的心潮湧動,撞擊自己的心扉。那是唯一能壓抑我內心亢奮的方法了。我雙手合十,輕聲再次禱告,為感謝重生以來就一直看顧我的那位我從沒有親眼見過,卻親身真切感到了,祂大愛的手撫慰過我的在天上的父親。為感謝所有我的老師們,感謝我的朋友們。今天我取得了藝術生涯中曆史性地突破,就要看一會兒,評委們如何評定我的名次了。
比賽過後一對對相擁熱吻的情侶們那一幕幕在我微閉的眼前浮現。一瞬間我明白,什麼是“從靈性的角度出發,而不僅僅是從人聽覺的感觀,還要從超脫聽覺的角度出發感染人”了。也許現在我還說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已經敲開了藝術超脫現有境界的攔路石的一角,掀開了更高一層麵的門簾地一縷,可以初窺靈性的藝術感染力之境界的一斑了。我終於不負瓦迪老師的期望,盡管還不算真正邁進了那個大師或者將來超脫大師的藝術精神境界。自豪的我,此時此刻真地想像個小孩子向父母報喜討要糖果的獎勵一樣,到瓦迪老師那裏訴說我已經感受到老師說的那個曾經我以為是虛無飄渺的境界了。是啊。我的琴聲,這一次用愛的溫情讓觀眾中熱戀的情侶煥發出心裏的愛火,這不正是隻有用靈性的感染才能讓人心靈自發地共鳴而情難自禁地當眾相吻麼。難道這樣高雅的場景中,這些熱愛音樂的紳士和淑女們,就真的沒有意思到這麼煞風景地兀自旁若無人地……很那個麼。由此可見若不是,我的琴聲擁有了借助心靈的力量,其感召力絕對不能達到用琴聲讓情侶當眾熱吻。老師,我這就來告訴您,您的學生有突破了……
不管那最後一位選手的比賽,我獨自離開了坐席間,尋著老師一家坐的那個貴賓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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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兩點過有獅子座流星雨,還沒有睡覺的朋友們一起去看吧。我也要看哦。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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