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侯爺出牆來(2 / 3)

身後的桂子俊咳嗽得厲害,我在心裏詛咒:你怎麼不立刻死掉?當初,我真該在飯菜裏下毒,毒死他,這樣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李伯快步跟上我:“小姐,咱們先找個住的地方吧。”

我和李伯找了一個地方落腳。夜裏,我實在睡不著,就爬起來,自己跑到外麵去。天上的星星很亮,月亮也圓,想來,今天應該是十五呢。

我一個人走在街上,沿著街邊一路閑逛,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荷花池邊,這是季銘瑄第一次親我的地方。

約好了遊湖的那天,一大早,季銘瑄就派人送來一封信。我拆開信,裏麵有一幅畫,畫中兩隻鴛鴦耳鬢廝磨地依偎在一起,荷花開得茂盛,一幅和美的景象;畫旁用清秀的字體寫著:祝小姐可願意趁著風和日麗,陪在下到荷花池裏做一對鴛鴦呢?”

看著畫,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取過筆墨,在鴛鴦旁又添了一隻野鴨子,回複:還勞煩侯爺再帶個男人,我們三人一起,您做一隻護在身旁的鴨子。”畫完後,我想了想,將紙折好,換了身衣服,偷偷地跑出了院子。

那天,我親手把畫交給季銘瑄,他展開來看,撇撇嘴嘲笑道:“我以為你隻是棋下得不好,原來寫字和畫畫也這樣差。祝樂施,你真要跟我好好學學才行。”

嘁!

季銘瑄把下人都留在了江邊,拽著我跳到一艘小船上:“祝小姐膽子大不大?敢不敢和我去湖中心玩玩?”

我會怕你?!我抄起船槳遞到他手裏:“小侯爺把船劃到哪裏,我就跟去哪裏。”

五、我和季銘瑄的終點

季銘瑄孩子一樣的笑了笑,接過船槳,像那麼回事兒似的劃動了小船,船便晃晃悠悠地朝著荷花池深處駛去。我坐在小船裏,閉著眼睛感受微風從臉頰拂過,在耳邊輕輕地唱歌。

季銘瑄就是在這個時候跑來親我的,他趁我不注意,在我臉上輕輕地點了一下。我猛地張開眼睛,他卻嬉皮笑臉道:“你可別動怒,你一衝過來打我,就沒人劃船了,到時候你就會被困在池子中間,沒人救你,看你怎麼辦!”

我噘著嘴巴,摸著臉頰,想也不想地怒吼:“季銘瑄,你要負責任!”

季銘瑄笑了,說:“親都親了,要不然我娶你吧。”

我站在江邊,想著想著,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突然就哭了。季銘瑄,你答應了要娶我的,可為什麼就是不信我呢?

“侯爺,您小心著點兒。夜裏黑,您別把船劃得太遠,侯爺?”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打亂了我的思緒,我看著有光的地方,趕忙蹲下身子。季銘瑄在荷花池裏?!

我蹲在岸邊陰暗的角落裏,朝荷花池裏看去,漆黑一片。他也來這裏?他還記得我!

我坐在地上,癡癡地看著荷花池。我看不到季銘瑄,隻能看到黑暗。

季銘瑄說桂子俊是他的好朋友,很多次,他做錯了事情,都是桂子俊在皇上麵前求的情。我認真地想了想,還是沒有把桂子俊對我說的那些話告訴季銘瑄,破壞友誼是其次,萬一桂子俊在皇上麵前說點兒季銘瑄的壞話,那就慘了。

那時候的我多天真,我真該告訴季銘瑄的,這樣他也好有所防範。

是我輕視了桂子俊的話,我沒有想到他說要和我在一起就真的要做到。季銘瑄跑到我家跟我爹提親的時候,桂子俊也在。見我爹點頭答應,他也微笑。

我偷偷地瞄了他幾眼,他沒有任何反應,我便以為他之前的行為都是一場誤會了。

季銘瑄說:“祝樂施,我們兩個月以後就成親吧。這兩個月我好好準備準備,你也好好練練琴棋書畫,再那麼笨,我很有可能因為嫌棄你而悔婚的。”

我在院子裏拽著季銘瑄打,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剛剛和我爹談完事情的桂子俊,我趕忙從他的懷裏彈開,站得遠遠地道歉:“桂王爺,對不起,不小心撞到您了。”

桂子俊微笑著看著我,聲音低沉:“撞到我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行了的。”說完又無所謂地大聲說,“沒事,幸好不是撞在柱子上。”

季銘瑄跑過來跟著嘲笑:“說你笨你還真笨!祝樂施,我以後可要看緊你一點兒,免得你走路的時候撞在柱子上了,哈哈哈……”

六月的天,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看著桂子俊的臉,總覺得陰冷得可怕。

我的感覺很準。三天後,桂子俊宴請我和我爹到王爺府做客。

那,便是我和季銘瑄的終點。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個人會把愛情表現得如此自私和直白。

飯桌上,我爹突然有急事要離開,桂子俊說:“祝老爺總要留個人陪我把飯吃完吧。”

我爹思度再三,因為事情過於緊急,他來不及做過多考慮,隻留下四個隨從跟著我,抱歉道:“那就麻煩桂王爺照顧小女了。我生意上有些事情,急需離開,就讓小女代替我陪您吃完這頓飯。”說完,我爹看了看我,示意我不要飲酒。

我當然不會飲酒,並且要快速解決掉這頓飯,趕緊回家去。

六、季銘瑄連聲質問,問得我心裏好疼

我沒有飲酒,但是,我吃菜了。

頭突然暈暈的時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便叫來四個隨從,吩咐他們趕緊送我回家,不料卻被桂子俊攔住。他麵露不悅:“本王可還沒吃完呢!”四個隨從一見,便隻能退下。

桂子俊說:“我是在季銘瑄認識你之前就喜歡上你的。不是我跟他搶,是他搶了我的!”

我的頭越來越沉,越來越重。他還說:“那天的詩會是我舉辦的,可誰知,季銘瑄從中間跑了出來,而你又沒有去參加詩會,否則,你最先遇到的就是我。”

“我……要回家……”全身無力,我已經虛弱得癱在了椅子上。

桂子俊又說:“為了和你相遇,我不惜第二日主動登門拜訪。你知道一個王爺要以怎樣的身份和態度去拜訪一個商人嗎?祝樂施,你是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的!”

我朝我的隨從揚手,他們卻被幾個侍衛帶走了。桂子俊說:“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歡你。”

他攙扶著我回他的房間,我虛弱地推他、打他。他卻坐在我的身側,說:“我不怕你恨我,我也不怕你現在不喜歡我,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你的心。”

我流出了眼淚,因為他在解我的衣服。

我虛弱得做不了任何反抗,隻能懇求:“求你別這樣,求你別碰我,求你……”我覺得天昏地暗。

我滿腦子都是季銘瑄。

腦子越來越沉,越來越重,到最後,就變成了一片混沌,隨後全身火熱發燙,我仍然無力反抗。我想,我是完了。我想,我一定要殺掉桂子俊!

第二日一早,我是被人嚇醒的。

我的身上一絲不掛,而我身旁躺著同樣一絲不掛的桂子俊,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間,而我的麵前,是舉著劍,一臉憤怒的季銘瑄。

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臉上寫滿了憤怒,他握著劍的手在顫抖:“祝樂施,你還敢讓我娶你?”

“你聽我解釋!”我拽著被子裹緊自己,從床上翻滾到地麵,緊緊地拽住季銘瑄的衣角,苦苦哀求,“銘瑄,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你聽我解釋。”

被吵醒的桂子俊裸著上身從床上爬起來:“季銘瑄你膽子不小,竟敢手持寶劍,擅闖王府,是想讓我告你個忤逆謀反的罪名嗎?”

季銘瑄紅著眼睛瞪他,一劍刺過去:“那我就堵住你的嘴!”

我猛地起身,擋住那一劍。季銘瑄如果刺死了桂子俊,那皇上一定會把他殺了。季銘瑄不能死。

那把劍從我的肩膀穿過,一瞬間,鮮血直流,疼痛蔓延全身,不過還好,季銘瑄總算沒有犯下大錯。我虛弱地倒下,看見季銘瑄痛苦的表情:“你果然是喜歡他的,那麼為什麼要來招惹我?既然你可以為他去死,為什麼還要我娶你?”

季銘瑄連聲質問,問得我心裏好疼。

七、殺了他,他們會被連累

桂子俊扶著我的肩膀,皺緊了眉頭,說:“來人!快請太醫!”他一邊喊一邊慌亂地按住我肩膀上的傷口,急得臉上都冒出了汗水,“祝樂施,你醒醒!你要是敢死,我就殺掉季銘瑄替你報仇,你得給我活著!”

好,我活著,為了季銘瑄。虛弱之中,我看向季銘瑄離去的方向,一片虛無。他不聽我解釋,他,不信我!

我再醒來已經是三天以後。我以死相逼,要桂子俊放我回家,而桂子俊更厲害,他要挾我,用季銘瑄的命。他說:“你留在我這兒,大家可以相安無事,你隻需安心養病,如果你離開,我保不準他季銘瑄還能活幾天。”

在王府住了十天,終於養好了傷,我連夜偷偷地跑出了王府。我要去找季銘瑄,他應該會信我。而在此之前,我要先回家,告訴爹趕緊救我出去。

然而,就在那個時候,我發現,我沒有家了。我才幾天沒有回來,整個祝府就一片荒涼,門邊已經雜草叢生。我推開門進去,屋內一片狼藉,隻有一個房間還有燈亮著。我奔過去,看見李伯坐在房間裏歎氣。

見我回來,他激動不已:“小姐,幸虧你離開了。老爺……我們家……被抄家了,幸虧你不在!”李伯說著,老淚縱橫。

我皺著眉頭站在房間裏,眼淚都流不出來。

我發瘋似的向外跑,我還有季銘瑄,我要去找他。

侯爺府外,守衛森嚴,我站在門外大吼:“季銘瑄,季銘瑄你出來!你出來呀,我是祝樂施!”

守衛像是看瘋子一樣將我拉開,凶狠地罵道:“喊什麼喊?我們侯爺七天前就去北疆守城了,早不在這裏了。”

“為什麼?”

守衛說:“還不是皇上非要賜婚,他看上的可是祝家的小姐。聽說,祝家被抄家,全家被流放了,我們侯爺情深意重……”

我癱軟在地上,才十天,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桂子俊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在大街上坐了兩天,不吃不喝,渾渾噩噩。桂子俊從轎子中拿出薄薄的毯子,將我裹住,他說:“樂施,跟我回家,你還有我,我會救你爹回來的。”

我從亂蓬蓬的頭發裏抬起頭,看著他幹淨白皙、好看帥氣的臉,心裏一陣發恨。

見我不反抗,他便抱起我,朝轎子走去。他輕輕地把我放在轎子裏,伸手為我整理好頭發:“你別難過,就算傾家蕩產,賠上性命,我也會救你爹出來的。”

我坐在轎子裏冷笑,他無奈地搖搖頭,放下轎簾,吩咐回王府。那種地方,再回去,除非我死。

我從頭上拔出發釵,朝自己的心口猛地紮下去。

我仍然不敢殺桂子俊,因為我爹和季銘瑄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