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要拿她怎麼辦才好。一向冷峻的君王,在他摯愛的女子麵前,沒了傲然,失了冰冷。他一心一意的想要溫暖她。
庶了一個花昭儀又如何,她居然想著設計他的女人,她怎麼敢!既然她不死心的繼續糾纏,他把她打入冷宮便是。可是白含情,他對這個小妮子情有獨鍾,萬萬沒有料到她會擺上他一譜。
他現在還不能夠原諒她。東門冽想,來日方長。
“傳朕旨意下去,花招儀失德,禁足冷宮,非死,不得出!”
“那白姑娘……”侍衛為君王的凜然威懾,戰戰兢兢地請示。
“不見!”東門冽拍下奏章,眉宇間皆是怒氣。
“是。”侍衛恭謹地跪了安,退了出去。
之後白含情又來了幾次,不出所料,每次,她都因為同樣的理由被拒之門外。拒絕的次數多了,白含情對自己的人生觀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她細細打望幾下殿門,卻失望地發現什麼也沒有找到。莫非,是她多慮了?如若不是殿門前東門冽下了旨,這些沒頭腦的侍衛,怎會見他像見了瘟神一般?她直覺,東門冽在故意整她的。但她不見他,哪兒有機會和他理論。
白含情一張精致的小臉皺成了苦瓜,東門冽一定是宣了一條類似:“白含情與狗不得進殿,嘖嘖,她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白含情再次求情無果,她差下人到跟前,一個拎著食盒的溫婉女子。白含情接過女子手中的食盒,決計再做一搏:“你不叫我進去,我便不進了,還請你通告一聲,告知聖上情兒今日親手做了他最愛吃的桃酥嗬蜜製的百花釀。”
應話的宮人猶豫片刻,去了。
白含情暗喜,衝東門冽的喜好,她這一招十拿九穩。百花釀是他最喜歡的清茶,但采集工藝極為複雜,需由稚幼童女用嘴唇收集百花之蕊,方能成真正花釀。一年產值甚少,連淩龍國最為繁奢的皇宮內,都不見得有幾盞。
很快那宮人退出,麵露難色。白含情忙扯住他的衣襟,急切地問:“聖上怎麼說?”
“聖上說他不喝百花釀許久,白姑娘又何必至於此。”宮人不敢怠慢,一句句地複述。
白含情的臉色變的很難看,東門冽,算你厲害。她強顏歡笑:“罷了罷了,聖上不受喝我不送就是了,今後,我不來了。”
殿門後的東門冽一怔,萬萬沒有料到是這個結果,情急下說:“誰準你不來的?”
白含情也不怕他,站直了細腰說:“妾身多次覲見未能如願,還是不要再來方為好。免得汙了聖上的眼睛,聖上也不待見妾身的不是嗎!”說完,她起身欲走。
東門冽氣的快掀門而出了:“白含情你給我走一步試試!”君王的震懾溢於言表。白含情嚇得一顫,一時間躊躇不前。待壓下驚慌,她輕聲嘟囔了一句:“嚇唬誰呢?開玩笑。我有什麼不敢走的!”
身後東門冽冷笑一聲,目光高遠綿長:“你是知道的,我從不說笑,況,君無戲言!”
白含情卻橫了心:“妾身告退。”不管宮人如何勸阻,她執意要離開。
這個小氣的男人啊!要折騰到何時才甘願罷休呢!
花開香錦。白含情經過花美姬之前住的庭院時,卻見一番破敗景象。她驚吒地問路過的宮人,這不是花昭儀住的宮所嗎,怎這般蕭條。
花昭儀?她已不住這了?
不住這了,去哪了?白含情心中的疑惑愈來愈大。
“掌事的姑姑吩咐奴婢的事還沒有辦好,白姑娘,奴婢先下去了。”宮人不敢多說什麼,稟白後便離開了。
白含情看了一眼宮閣,昔日的繁盛今已不再,她歎了口氣,點到為止。
“你聽說了花昭儀的事兒嗎?聖上將她打入了冷宮,非死,不得出。”真可憐啊,想花昭儀之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而今說庶就庶了。”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叫他人聽了去我們的小命不要了,幹活吧。”宮女間一場私密的對話解開了謎團,再聽下去,那麵也沒了動靜。
白含情無法想象,一向飛揚跋扈的花昭儀會以何種情態直麵這般場麵。
後宮中承寵的妃子,成日爭妍鬥豔,不過是為一個“君心蕩漾”。
彼時雷雨大作。千紅一哭,萬豔同悲。這是後宮所有情深之人都逃不開的,命數。
一蓑煙雨。身旁的婢女撐起一把油紙傘:“小姐,雨大了,回府吧。”
白含情點頭,迷上雙眼,她想著不能再坐以待斃。她在心下擬好了一個主意,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而這東風,正是她的父親。淩龍國的當權宰相,白壟。回府之後,白含情一襲天青水色對襟裙立於宣室之中。
白壟打量她一番:“情兒你來找爹爹,可是有事?”
“的確,有一件要緊事要與爹爹定奪。”
“哦?”白壟來了興致,“要我定奪,說來聽聽。”白含情壓低了聲音在白龍耳畔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