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生氣了(1 / 2)

白含情一隻手托著腮幫,一隻手輕輕撥動著桌上的古琴,琴瑟和鳴,她的思緒也隨著琴聲飄散。

唉,東門冽竟然就這樣不理她了。初是她太心急,用的法子激進了一些,這會兒可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想到這裏,白含情愈加心煩,雙手胡亂地在琴上撩撥一通。

“嘭咚叮咚……”

重重的聲響驚飛了樹上的鳥兒,各作狀散去。

“啪”一聲,琴弦斷了幾根。白含情無奈的起身,幾步走到窗子前。

已是暮靄沉沉的時刻,窗外,一輪彎彎的月牙遙掛在天邊。偶然涼風有意,若有似無的吹散她及腰的長發,沐浴在月色下的白含情,心中的怨謾淺淺舒開,遠方飄來的笙歌,喚起她心底濃鬱的想念。

她沒有一瞬是放下了他的。

不然不會因一個他後宮門的花昭儀負氣離開,也不會設計棋局窺探他的心思……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愛了便是愛了。

她還記得,他牽著她的手到河提邊看煙火,依靠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春風不及你眉眼溫淳;他在禦花園親植幾棵桃樹,揉揉她的發允諾陪她看桃花開出結果;他率兵征戰時,她不顧一切的奔赴他,他為她擋過刀光劍影,輕旋落馬時穩穩抱住她,我要這天下做什麼,它怎麼能與你比了去。

種種溫柔,不該是一個君王該有的專情,他卻統統攬下了。

東門冽。東門冽。白含情用手指在半空中繪出他的輪廓,一下一下,滿滿皆是刻骨銘心。他想起他的唇,那終日微抿的薄唇,曾多麼凜冽地附在她的唇上,狠狠掠奪她最後一絲呼吸,他竟也不舍得推開。唇齒相依的纏綿把她拉回往昔。東門冽啊東門冽,聽聞世人說有這般唇形的男人多半薄情,你為什麼不。

為什麼始終放不下我。

是誰說的,女子一旦愛上,已然如同漏網之魚。生生世世,為情所困。繁華競逐,悲恨相續。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疏星淡月,瓊花弄影,也抵不過一句我愛你。

白含情佛眉,驚覺臉上淚水依漣。她,哭了?因為東門冽?

空氣中一片沉寂。她失笑,那便是了。

月光下的眼淚,會滴滴淌在戀人心上。遙夜,相思,寑夢佳期。

白含情在心下作了個決定,明日,她要見他。

風雨初晴。

盡管打了一個晚上的腹稿,但一想到,她就要見著這個叫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了,白含情不免還是忐忑。

皇宮

經略三五城門,白含情來至東門冽處理朝政的殿前。正欲入內,不想卻被守在門口的侍衛攔住:“聖上有旨,白姑娘你不能進去。”

白含情未想此情此景,她原本以為東門冽不過和她開開玩笑,哪會真生了她的氣,而今看來……情況似乎不妙。

她愣了半晌,後明朗起來,換上一副嬌媚的笑:“侍衛大哥,你看,我來這宮裏這麼些次數了,不和誰有深交也好歹混了個臉熟了吧。要不你就通融微下,進去回稟聖上一番,容我進殿如何?”

“這……不成!屬下謹遵聖上旨意,萬萬不敢違抗。

白含情無奈,轉了轉眼珠子,從身上掏出錢袋,輕輕朝侍衛方向挪;“大哥,這些,你權當零花使好了,小小心意,你便……”未及她說完,東門冽的侍衛看也不看推了回去,”心思了,聖上氣數未消之前,是不會召見姑娘的。”

可……白含情還想再說些什麼,殿前侍衛已下了逐客令:“姑娘請回。”

什麼人呐!白含情氣結,她誠心誠意跑來和他道歉,他倒好,早早下旨將她擯棄在外,一主一仆還你唱我和的,封了她所有的後路。

別說見他一麵了,連句話都說不上。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上梁不正下梁歪。白含情腹誹,大步流星地離開。

擇日再來。

白含情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戀戰。你見抑或不見,我就在那裏,不離不棄。

宮內,燈火通明。

無辜的侍衛前來稟報:“聖上,白姑娘方才來過了。她一直說要見你,隻是你下了旨不見,屬下也不好讓她進來。”

一群蠢貨。東門冽眉頭緊蹙,顏色間不辨喜怒。他的確氣她,氣她騙他,把他當成傻子耍,她根本不知道,聽到他失蹤的消息他有多怕,一邊擔憂百裏曾琪會對她不利,一邊又無比的自責沒有保護好她。她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的錯。

待他終於在一個破廟裏尋著她,她狼狽不堪的模樣叫他心疼。他恨不能替她受這些苦。那時候他就在想,要是被他知道是誰把她的女人害成這樣,他定叫那個人徹徹底底地明白什麼叫做生無可戀。

可惜。酒樓裏一人供詞不對,他不過質問幾旬,事情便水落石出了。當他得知發生的這些原來是白含情自編自導的一出戲,他怒極反笑。嗬,真傻。他一步一步艱澀地往後退,甚至在看到白含情後也不忍拆穿她,隻好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