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楊簡意識到了不對。
是大大的不對!
女子妝容不對!衣著不對!周圍群眾穿著不對!四周房屋建築風格不對!
還有,自己現在的姿勢?艸,我他媽是被抱著的!
楊簡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一口氣,心裏喊道:
“一、二、三!”
楊簡睜開眼,世界還是先前的世界。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真的不是21世紀了。
算了,就當投胎吧,可惡,自己還要再等十幾年才能告別處男。
楊簡這才開始大量現在的情況。
集市,對,楊簡確定了這裏是集市,前麵好像是一大堆人看熱鬧,由於自己身邊這個婦人,有可能是自己的生母的女人站的夠高,所以看得很清楚。
人群熙熙攘攘,被官差攔出一大塊方形空地,有一男子穿著囚服,但很幹淨,頭發也是打理的整整齊齊,似乎這位即將告別人世的男子很在意自己離去的姿態,隻是他的眼神,總是不經意間就向這裏瞟來,帶著一絲眷念之意。
一身著官服頭戴烏紗帽的官員坐在案桌上,似乎是擔心著什麼事兒,心情有點不好,眼神很陰沉。
楊簡再次打量著抱著自己的少婦,和周遭的婦女相比,無論是容貌氣度還是穿著,都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
似乎自己的生母還是個有地位的婦女,那麼自己所擔心的要種田要寒窗苦讀考取功名的事兒就不存在了。
他舒了口氣,然後發現自己母親雙肩上還有係帶,楊簡伸長脖子一看,母親背後居然還有個竹簍,裏麵有個粉雕玉琢的娃娃!
一定要是妹妹,一定要是妹妹,作為一個前世沒有妹妹的妹控,這種事他在心裏禱告了無數遍。
漸漸地,楊簡感到了難過。
是的,他的母親一直沒有說話,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眶紅腫。不知怎的,他感覺到母親身體裏有一種東西在消失。
他發現一個恐怖的事實。
母親一直盯著集市中央,或者說那個即將被問斬的男子。
不是吧。才一出生就沒爹?那豈不是就要種田和寒窗苦讀?
集市中央,那個陰沉沉的官員看了看天,覺著時辰差不多了,扯了扯嗓子,字正腔圓道:“時辰到,欽犯楊天佑即刻處斬。”
隨著話音一落,早已不耐煩的劊子手麻利地舉起大刀,像婦女殺雞一樣一刀剁下。
噗!
最前排的“觀眾”被嚇了一跳,臉色煞白,有膽小者轉頭便吐,一人開吐,多人齊吐。
血液噴了三米多高,劊子手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點。他用手背擦了擦臉,拿起早已在一旁準備的一桶水倒下,洗刷了一下地板。
楊簡也是麵色煞白,感覺自己脖子涼颼颼的。
他回頭看了看母親,發現她的嘴角流出了血,應該是咬破嘴皮了吧,淚珠就像大豆一樣,不停不停地滑落,目光卻依舊死死的盯著那變成兩部分的人。
直到屍體被官差收走後,她才以通紅的目光看著楊簡,也不管這才出生的孩子聽不聽得懂,直接說道:“記住,你是楊戩,楊天佑的兒子,照顧好你妹妹。”
說完朱雲華便把身上的兩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兒放在了地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楊簡蒙了,這是,不要我了?
我靠,原來我不是你生的啊?
。。
明元125年,大長公主朱雲華精神失常,投江自殺未果,終身禁於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