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當今聖上的叔父楚穀王於明元143年起兵於貴陽,征戰兩年,以黔州布政司為據點,攻陷湖廣、川蜀、滇南三布政司,竟占南明朝半壁江山,直逼南直隸承天府!
明元145年,楚穀王與明帝決戰於長沙,慘敗,逃至同洲。
其手下臭名昭著、犯下無數血案的楚穀衛掩護其撤退留於長沙,陣亡97人,活捉3人。
..
駐湖廣布政司臨時鎮撫司。
詔獄。
一桶冰水直接倒在了楊戩的頭上,讓其從昏迷中醒來。
他在刑架上,鎖骨,兩腰,腳踝分別被六道鐵環穿肉而過鎖住,因為沒有破壞動脈所以沒留太多血。
散亂的長發披著頭,狼狽至極。
楊戩抬起頭來,疲憊地看著剛才給他行刑的錦衣衛小旗,無力道:“你想讓楚穀衛開口?別天真了,給個痛快不?鎮撫司兄弟。”
這位錦衣衛小旗也是有點無奈,想著楚穀王的一百死士是出了名的狠,對敵人對自己都如此,想從他們口裏敲出東西是不可能的,還不如直接殺了省事兒。
可是上邊兒貴人發了話,無論對方說了什麼或者什麼都沒說,都要繼續行刑。
小旗從盒子了取了根直徑1毫米左右的細針,將楊戩的腳固定住,把針尖淺插入腳大拇指指甲縫處,並拿出一柄小鐵錘。
楊戩看到後疲倦地閉上眼。
艸你媽的。
錘頭敲在了楊戩的大拇指上,沒有發出響聲。
不過,那根5厘米長的細針卻整根沒入。
楊戩雙眼緊閉,汗水布滿了臉頰,嘴裏發出低沉的嘶吼。
許久,這針入拇指的最開始最強烈的刺痛終於過去了,隨之而來的是那種持久的癢痛,癢痛難受,但比不上刺痛的難以忍受。
然而,另一隻腳的錘頭也落下了。
額啊!楊戩終於低吼了出來。
“你他媽不嫌自己麻煩麼?早點把我殺了交差啊!”楊戩吐了口唾沫,狠狠道。眼神馬上就要刮了這位小旗。
啪嗒,厚重的實木牢門打開,四錦衣衛拱衛一華服女子走了進來。
這位給楊戩上刑的小旗立馬低下頭來,似乎是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不敢抬頭看他曾無數次想一睹的芳顏。
楊戩的表情重歸疲倦,眼睛都不能完全張開,瞥了眼眼前過來的貴人,知道機會來了。
活著的機會。能活著,誰都不想死,尤其是死過一次的人。
他知道,死士落入敵人手裏通常都是直接被殺了,無數先例證明死士是不可能被策反,泄露主子信息的。
如果敵人真想審死士。那麼,自己假若演好了,就能活命。
這種貴人親自來看刑犯,無非就是要審出重要信息或者策反。
自己能不能活,就看這位,額?哇!好漂亮!
華服女子肌膚嬌嫩若水,五官精致細膩,雙眼清麗而明亮,不過雙眉之間帶著一絲雍容華貴的氣度,以及那拒人千裏之位的寒意。年紀約莫25,比楊戩大,所以還帶著一絲成熟的氣息。
南明長公主,明帝親妹。
南明第一美人。
楊戩眼神著實被驚豔了一下,畢竟古代不比現代美女遍地走。
“你們出去吧。”長公主示意閑雜人等離開。
領頭百戶看了看小旗,小旗點頭表示已經喂過毒,囚犯不可能有力氣後一幹人等便離去了。
長公主眉頭微蹙,不知是不喜錦衣衛的磨蹭還是獄裏的味道。
然後她便開始打量眼前的囚犯,看到他身上穿肉而過的鐵環似乎有點不忍。
楊戩唯一活命的希望就在眼前,當然得好好表演一番,便低下頭,不直視眼前的貴人。
“你就是楚穀王手下第一死士,楚穀衛指揮使楚間?”打量許久之後,長公主開腔問話。
楊戩沒有回話,似乎連頭都懶得抬。這不是廢話麼?
楚間是楚穀王在十幾年前收養了一大幫孤兒時給賜的名字,楊戩這個名字,隻有他自己知道。
現在他得好好演一個忠於舊主的形象。
“知道你們死士的嘴撬不開。”女子輕笑了一下,那聲音清脆得跟瓷器似的。
女子往回走了兩步,轉過身來負手笑道:“可是我認為世界上沒有永遠的忠心。”
她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某位親人,嘲笑了一番,然後緩緩道:“不背叛是因為籌碼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