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燭夜總會,賭場並沒有因為俠義門的挑戰而關門,依然在照常經營,隻是增派了看護的人手,並且不再放陌生人進去,七個看守賭場大門的人臉色陰沉,神情戒備,外罩的大衣下隱約露出匕首。老板已經發下話來要嚴加看護,看場子的打手自然不敢怠慢,各個卯足了精神盯著來尋找刺激的賭客。
半夜時分,
一個戴著幾乎遮擋了半張臉的變色眼鏡、穿著立領休閑大衣的男子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直奔大門。看門的打手看不到這人的麵孔,感覺很陌生,精神一緊,立刻上前幾步沉聲喝道“等等,朋友是哪位介紹來的?”
來人停下了腳步,手伸進上衣裏。
打手心頭一沉,手放在腰間,隻要這人稍有不正常的地方,他們就會問都不問的抽出家夥撲上去。
來人的手慢慢抽了出來,手裏是兩遝厚厚的鈔票。“他介紹我來的!”
“哦。”看門的打手見是鈔票,鬆了口氣;中間的一個人說道:“朋友,不好意思,今天上邊發了話,要熟人才能進,看您麵子有點生,能不能亮下招子?”
(招子:**上的切口,指人的容貌,尤其是眼睛部位。)
來人無所謂的笑了笑,抬起頭,摘下眼鏡。
打手們頓時倒吸了口涼氣,來人的眼睛著實的嚇人,黑漆漆的幾乎沒有白眼球兒,好象深不見底的黑洞,但目光卻刺的人眼目生疼。
“你….”剛剛問話的那人正要張口再問,來人突然動了。
其實這“動”隻是一種感覺,好象麵前的人根本就沒做動作,但恍惚間人就已經站在了他們麵前。兩隻手同時出現在打手的眼前,接下來便一切都結束了。七具屍體躺在地上,鮮血從頭頂汩汩流下。
來的人正是陳過,陳過麵無表情的掃了眼死屍,重新戴上大眼鏡,大搖大擺的推門而入。對於陳過來說,殺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尤其是殺這種社會的渣滓,敗類。自古就是“文以儒亂法,俠以武犯禁。”習武之人一向膽氣強橫,行事不受拘束,何況陳過這個絕頂的國術高手,瞪眼便殺人,殺人如草芥。
賭場大廳裏燈火輝煌,但賭博的人不多,也沒有女服務員在場,隻有幾個身穿保安服裝的黑衣社人員。上次陳過見到的那個賭場老板——戴眼鏡的中年人正從保險櫃裏掏出幾紮錢遞給一個穿著華貴老男人,臉上還掛著含蓄的笑容:“您放心玩兒,一把兩把的不算什麼,隻要能穩住氣,看準了下手,運氣肯定會好起來…”
眼鏡男的話沒說完,突然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渾身的寒毛孔簌地炸了起來,那是一種被猛獸盯住一般的驚怖感覺。眼鏡男猛的轉頭,目光落向驚悚的源頭——大廳中央。不知何時大廳中央多了一個陌生男子,戴著變色眼鏡,身著立領大衣,靜靜地站在大廳中間,沒有一絲生氣,仿佛僵硬的雕像。
“你是誰?”眼鏡男心裏一陣發寒,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門叫道。
陌生男子輕輕扶了扶眼鏡。“你可真健忘,昨晚我們見過。”
眼鏡男喉頭一陣難過,嘶啞著嗓子叫道:“是你?!”
昨夜賭場的情形在他腦海裏閃過。眼鏡男認出了陳過,雖然昨天晚上陳過在賭場裏沒有露出真容,但留給他的那種囂張、強橫的氣息卻另他如芒在背,眼鏡男不會認錯。
“不錯,是我!”陳過陰陰冷笑。猛然間一聲大吼,“不是賭場的人都給我滾!”
吼聲震撼全場,好似來自地獄的鬼叫,淒厲而陰森,賭場裏呼的旋起一股陰冷的氣流。
“殺人啦!”
頓時賭場炸了鍋。賭客無法忍受這種恐怖的氣息,一時間桌倒椅翻,人群尖叫著四散而逃。然而,害怕歸害怕,他們在逃跑的同時卻沒忘記順手劃拉桌上的錢。自然,搶到錢的人賺了,沒搶到錢的人看隻能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和悶氣惶惶而逃,衝到門外時又是一陣刺人耳膜的尖叫,門外幾具死狀淒慘的屍體再次把他們嚇的半死。
眼鏡男額頭青筋亂蹦,兩手狠狠的攥緊,骨節攥的慘白,死死盯著陳過,“朋友,既然是在道上混的,還請留個萬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