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的,千景在看到這封情報的第一瞬間,想要殺掉千昱的心都有了。擅闖乾聖殿,私偷將軍金印,殿前失儀,哪一條都值得新帝將不僅是千昱自己,整個城家來回磨刀三十遍。新帝隻是褫奪了父親的兵權和兄長的爵頂,平心而論,這真的不算是什麼責罰。

也是,千昱在邊疆長大,一向不喜歡穿針引線而好弄槍舞劍,每年回京爺爺和大伯就經常說父親,無奈,對於這樣自由奔放的千昱,父親和母親喜愛的緊,雖然表麵上答應著要好好管教,一旦離了京,依舊隨她肆意玩耍。

也要不是父母親的寵愛,千昱也不可能有這個膽量獨闖乾聖殿。那可是新帝,天下所有人性命的生殺擄掠都在他的手裏,任何一個有牽掛的人都絕對不會忤逆他的意見,別說是千景不敢,普天之下,任何一個閨閣女子,甚至說是八尺男兒,沒有一個人敢做這件事情。

可是,盡管如此大逆不道,千景在平靜下來看第二遍的時候,心裏竟然百感交集。她即恨千昱做事這般不管不顧,陷父親於不忠不義的尷尬地步,但是打心眼裏她又覺得痛快,她想和新帝大小聲很久了,可是她從來、至少表麵上從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

千景甚至還覺得有些感動,她一直覺得自己與千景的關係疏漠,就算是她回京過年,千景與她的交流也僅限於簡單的點頭應酬而已。她確實沒想到,千昱竟然因為她硬闖了乾聖殿。隻是,千昱遠在邊疆,就算是走官道,日夜不停也有走上十餘天才能到,按理來說,名義上千景的屍身是幾天前發現的,就算是大理寺核準發信,算到今日應該還在路上。

看信上的意思,千昱知道了自己已亡的消息,是誰早在年前就已經那麼篤定了千景的不幸,而且不發信給千景的父母兄弟偏偏給了脾氣最暴躁的千昱。盡管沒有證據,可是顯然,答案一目了然,千婍一定和這件事情脫不了幹係。

伯庸人不錯,給了千景不少盤纏,可是如今千景在這個中京什麼都不算,中京寸土寸金,伯庸給的錢她必須要小心使用才行,好在因為曾經幫著新帝做了不少關於京城維新的計劃,千景知道不少京中暗巷角落裏的小門麵,她選了一家當年評價尚好的,要了一間小房間。

父母現在還沒有回京,千昱現在跟著爺爺住在長門家,她脾氣如此火爆,千婍根本不需要做些什麼,就可以輕易的撩動千昱做出什麼更加失格的動作,她需要盡快見到千昱,讓她警惕千婍的舉動。

可是,她現在是名義上已死之人,加上麵目全非,城家戒備森嚴,或許像明澤他和他手下的人可以自由的出入,可是就千景來說,就是城家的高牆對於她來說已經是無解的障礙,她可是一向隻注重大腦思維,平日連二兩肉都拎不起來。

……所以,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