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鄉很願意利用互聯網工具:每天他都需要看數據,收藏、點擊、評論乃至搜索引擎的指標都是最直觀的參考。編輯也會從大數據中得出指導作者調整作品的依據。
比起日本漫畫編輯,中國的漫畫編輯沒有太多經驗可依靠,數據成為很好的參考。更深的原因也在於,他們多數是受愛好驅動成為漫畫編輯,而日本往往是大學精英才有可能進入這幾個大型出版社,這些編輯更相信自己的精英思想。
薄弱的大環境
現在,動漫界的熱詞是IP,“Intellectual Property”,直譯為“知識產權”,它可以是一個故事或形象,日本動漫的典型商業模式就是讓IP在漫畫、動畫、遊戲乃至文學中轉換,推出周邊產品,讓每一個環節都產生盈利。
這也是中國互聯網漫畫主要借鑒的商業框架,但細節上會冒出“此路不通”。“日本漫畫單行本、DVD加上周邊衍生品能夠占到總收入的一半,這三項在中國大陸市場收入可能幾乎為0”,騰訊動漫版權運營中心總監羅浩說。在下遊產業鏈沒有形成的時候,光靠漫畫本身,作者和公司都沒有多少收入。中國的漫畫用戶沒有形成付費閱讀習慣,周邊產品也不容易推進,“官方周邊還沒出,網上就有人在賣了”。相比之下,遊戲用戶有更好的付費習慣,羅浩估計,在中國,授權遊戲改編收入是占主要比重。
當胡通在日本聽說講談社的漫畫部門和知名IT公司合作的漫畫APP“Mangabox”操作模式的時候,還興奮了一陣:對更新中的漫畫,讀者可以通過下載遊戲等行為的完成實現提前免費閱讀,看上去很適合騰訊打通多平台的戰略。但實際上騰訊動漫早已試驗過類似的模式,並不奏效,漫畫用戶遇到了這個關卡就關掉了頁麵——反正其他地方還有大把漫畫看,即使是盜版的。
望向國內,比較成熟的模式是開發一些低幼的周邊和玩具,二是靠申請國家的一些扶持基金支持。即使是基於網絡的漫畫,要麼是單純靠形象而非故事推周邊,比如阿狸;要麼是基於社交網絡的漫畫作者抱團搭建閱讀平台,比如安妮的app“快看漫畫”,但它很快陷入了版權危機;還有一種類似暴走漫畫,通過社區和暴走漫畫製作器,讓用戶產生內容,用社交留住粉絲,雖然也推出視頻,但目前僅通過單一形象切入,格局較小。原創漫畫網站“有妖氣”同樣主打原創和IP開發,但它屬於小而美的公司,更專注於做內容提供商,而將下遊的事情交給合作方主導。
“如果沒法掙錢,就沒法鼓勵更多人提供內容,這樣產業就越來越難,”羅浩說。在簽約騰訊動漫之前,佟遙是地方電視台的員工,現在《王牌禦史》在真人劇、遊戲、周邊衍生的授權上已入賬百萬,收入改善後,他終於做了全職漫畫家。騰訊動漫和“有妖氣”的作者收入結構類似,都是以稿費,各種形式的獎勵和後續IP開發分成構成,《屍兄》和《十萬個冷笑話》都給作者帶來了百萬年收入。
市場顯然被這些案例激蕩了起來,為《十冷》大電影做營銷的劇角映畫已經選中“有妖氣”上的另外三部人氣作品尋找電影投資,劇角映畫公司本身也已經完成6000萬的B輪融資。資本湧動,完全遵照用戶喜好和數據也會造成作品題材集中,以吐槽為導向等問題。麵對越來越多的項目,原創漫畫網站有妖氣創始人、副總裁董誌淩感到了壓力:“做動漫其實很緩慢,但是資本對投資回報要求是迅速的,這是一種矛盾,而現在整個大環境還是薄弱。”
(劉穎薦自《南都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