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飯是韓世爵的孩子,直係親屬是不能輸血的,這個常識她知道。
她流著淚,一雙手緊緊地抓著韓世爵的胳膊,咬了咬唇,很是用力地對眼前這個滿臉疑惑不解的男人說:“你不可以給飯飯輸血,因為……因為……”
她連說了兩個“因為”,眼淚也一顆一顆不住地往下掉的時候,才輕吸了一口氣,“你是飯飯和粒粒的爸爸……”
這一句話一出!
韓世爵感覺自己的心髒驟然停頓住了。
整個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滿臉淚痕的女人!
就在宋暖以為,他也許會對她做出什麼憤怒的舉動來,卻見他一轉身,指著距離他四步遠的靳澤,沉聲對醫生說:“抽他的,他是RH陰型血。”
醫生聽了,又是一喜。
宋暖也是一喜,怎麼也沒想到靳澤也會是RH陰型血,太好了!她的兒子飯飯有救了!
靳澤是嚇得目瞪口呆!
雖然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並且韓世爵的兒子,也就等於是他的侄子,必須得救!
但是,他從小就怕打針,更別說要從他的身體抽出那麼一大袋的血來了。
緊接著就聽韓世爵又補充了一句:“抽多點,要多少抽多少,他身體很好!”
靳澤:“……”
靳澤一臉驚恐又害怕地被醫生帶去抽血了。
手術室前。
又隻剩下宋暖和韓世爵兩個人了。
韓世爵依然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裏,隻是,握著她手上的力度,卻比剛才更為緊了,尤其是他那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手術室上亮著的燈,一瞬不瞬,眼睫都不曾眨一下,渾身上下,再也抑製不住地透著一股緊張又緊繃的氣息。
宋暖知道。
此時他的緊張和擔心不必她少。
也不是說,是因為知道飯飯和粒粒是他的孩子,所以更為緊張,她也知道在他的心裏,他早就把飯飯和粒粒當成是他自己的孩子一樣去看待和疼愛,隻是,當知道自己是孩子的親生爸爸,她知道,他的心裏,還是有所變化的。
同時,她也清晰地感覺出來,他的手指在禁不住地抖,雖然發抖得很細微,但他就是在抖,他也在怕!
她不由反握住他的手,像剛才他給予她支撐和力量一般,給予他安撫的力量。
在感覺到她手上的力度,韓世爵的目光這才稍稍從手術室上的燈收了回來,看著她,像是在極力地努力克製些什麼……
宋暖是看出來了,此時他的眼神裏,除了緊張和擔心,還有就是憤怒。
對!
沒錯。
此時這個男人,對她是咬牙切齒的憤怒!
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飯飯和粒粒隱瞞得那麼好,那麼久!
她可真是一隻怎麼都養不熟的小白眼狼啊!
如果不是因為此時飯飯還在手術裏搶救,如果不是因為她此時的小臉白得嚇人,韓世爵覺得自己,當真就會拎著她,狠狠地痛揍一頓!
這個女人太可惡了!
在曆經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搶救,搶救室上的燈終於是熄滅了。
醫生出來的時候,也給宋暖帶來非常的消息,就是飯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沒事了,不過還是要送到加護病房裏,好好觀察兩天。
相較於飯飯,粒粒則僅僅是輕傷,沒有什麼大礙,因為在大貨車撞上來的那一瞬,飯飯可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將粒粒給一把推開,所以粒粒也僅僅是額頭被撞破,還有一點小小輕微的腦震蕩,不過可能是因為受驚過度,現在還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