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杜師爺混,體麵啊!
一班獄卒已經挺直了腰板兒,此刻再去看那些驕兵悍將,目光當中已然帶上了濃濃不屑。
兵道就了不得了?有本事也讓你們那位參將大人照樣演一遍看看。
雲野很是認了一番錯,這才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杜左的臉色:“杜師爺,本官是真的知錯了。今後,雲家定然與杜師爺休憩與共,同氣連枝。”
“這就對了嘛。”
杜左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雲老二這麼有誠意,認錯態度也極為誠懇,本師爺還是要給他麵子的。
而且這般看來,雲老二顯然還是念著本師爺為他家侄女紋眉的往事,堂堂同知大人也謹守聖訓,識勢者,不屈。裹束者,不欺。
古人誠不欺我!
杜左笑的很和藹,鄭重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同知大人,那篇《用筆論》還需你勤加鑽研才是。待本師爺忙完了公務,定然要與同知大人切磋切磋識勢與裹束之道。”
這算是警告麼?
雲野更是驚懼莫名,慌忙點頭稱是。心中卻忍不住歎息著:“我堂堂雲家,竟然已經淪落到既要識勢又要裹束的田地了?可是,大哥為何要與此子裹束?看不透,看不透啊。”
想著,雲野又擦了一把臉上冒出的冷汗。看來大哥以前說的沒錯,官場之深沉莫測,絕非我所能參透。
雲野暗自歎了口氣,心中卻又忍不住開始慶幸,幸好沒觸怒這位看之不透的杜師爺。可笑我還以為他不值得跟侯家翻臉,現在看來,說不定杜師爺還嫌棄本官位卑言輕啊。
既然識勢和裹束都已經成了,杜左當然不會再怕誰,轉身就臉色不善的看向了侯有才和陳聰二人。
“候參將,可還要打殺我等?”
侯有才的鼻子都快氣歪了,眼看杜小兒一點對待上官該有的禮儀都沒有,一雙眼睛當中滿是戾氣:“杜小兒休得猖狂,此處乃是本將令所,還容不得你撒野。”
杜左也不生氣,繼續笑著:“既然候參將不準備打殺我等,那本師爺就告辭了。”
說完,杜左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原以為兵道真的與傳說中一樣,乃是虎狼之地。現在看來,也是不過如此嘛。”
嗯,這才算真正的捅破了兵道的天。杜左對自己的嘴炮功夫,很是滿意。
侯有才卻已經氣的渾身發顫,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滿口牙齒幾乎都要咬碎了。
最終,還是陳聰站出來解圍,冷笑著:“杜師爺也是彼此彼此,也不見你在我們兵道上克死了誰。與傳說中的同樣相去甚遠,徒有其名罷了。”
“說得好。”侯有才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似乎很是痛快,望向杜師爺的目光也是陰深深的:“杜小兒,你倒是也在我們兵道的地盤上克死幾個人來看看,若是沒這本事,便乖乖滾蛋吧,本將就不送了。”
說完,侯有才重重的哼了一聲,大袖一甩,扭頭便走。
“白癡!”
杜左撇了撇嘴,同樣帶著門下獄卒離開了兵道令所。
雲野借口說還有公務在身,先一步告辭。見這位同知大人走了,獄卒們這才熱鬧了起來,紛紛拍著杜師爺的馬屁,大刑名也是一個勁兒吹捧,滿臉崇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