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喜鵲是他親自給小金枝紋的,他當然不會記錯,當初自己絕對沒有畫蛇添足。
“難道是……”
杜左捂著胸口處,心頭有一股強烈的熱感襲來,似乎是突然發現,自己修煉了十五載的那套《紋神術》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這一天,杜左又為春暖閣的一位紅牌姑娘紋了片荷花。
那個被他忘記名字的姑娘體質有些特殊,竟然有雌狐之氣繞體,為了壓製這股氣息,杜左選擇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至於對方以後命數如何,杜左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以他現在的那點修為,還沒辦法替她解除這股氣息。
劉三兒的馬車還沒到地方,杜左就看到自家門前站著一個身穿皂衣的人站在那裏,一看就是公門裏的小捕快。
杜左剛下車,那個小捕快就笑嗬嗬的迎了上來。
“恭喜杜小哥了,以後就都是吃公門飯的,還望杜小哥多多關照。”
那人笑的很有種巴結的意思,杜左卻雲裏霧裏。
小捕快一拍腦門:“光顧著替杜小哥道喜了,倒忘了正事。”
說著,對方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裹,裏麵放著一套皂衣,和一塊牙牌。
“以後,杜小哥就是咱們掌刑名的上官了,小的我也在牢裏頭混飯吃。”
這個牢裏頭混飯吃可不是說他是牢裏的犯人,而是獄卒之一。
棲霞府管了一府七縣,這麼大一塊地方的重型犯人,都是被押送至棲霞府關押的。再加上死刑犯人必須等到秋後才能處決,因此棲霞府的牢房早就人滿為患了。
杜左問了對方姓名,道了謝,這才接過那套公服。
“進來喝杯茶吧,寒舍也沒什麼好招待的,李哥就屈就一下。”
李捕快搖了搖手:“杜小哥這是哪裏話,就不叨擾了。”
雖然口中說著不叨擾,對方卻沒有打算走的意思,杜左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行打賞,隻好拿出幾錢碎銀子再次道謝。
送走了李捕快,杜左始終也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看了看那套公服,他知道這是雲家給自己的賞賜。
“雖然遲了幾天,但是還不算太晚。”
一想到棲霞府的牢獄裏關押著無數犯人,杜左心中就莫名激動。
平時靠著給各家青樓的窯姐兒紋花刻鳥,《紋神術》修煉起來異常艱難。
而現在,當杜左有了這套公服和牙牌,就能自由出入牢獄。
棲霞府裏的犯人多,重型犯人更多,甚至是死刑犯,拿這些人修煉《紋神術》必當事倍功半。
第二天,杜左先給各家青樓送了信,這才穿好公服,戴上牙牌去了棲霞府大牢報道。
剛到大牢,杜左就看到了一個讓他十分討厭的人。
王師爺搖著折扇坐在門前,滿臉的笑容,尤其是看見杜左到了之後,臉上的笑容更是親切無比。
“杜小哥,恭喜了。”
王師爺拱了拱手,卻沒有起身。
杜左雖然很討厭這個王胖子,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卻也回禮道:“王師爺言重了,以後還望師爺多多指點。”
王胖子是管刑名的師爺,這大牢也是他的一畝三分地兒,隻不過平時都在衙門裏辦公,不知為何今日卻有心情來大牢,而且看樣子甚至像是特意來等他的。
卻不知,王師爺今天確實是特意來等他,但卻也是來親眼看他死的。
當得知雲家傳話給知府大人,想給一個叫杜左的人某個差事的時候,王師爺心中還有些驚恐,但是想到杜左中了自己的蠱蟲,今天剛好就要歸西,王師爺便收了那點驚懼之心,反倒是歡歡喜喜的來看杜左的死相。
抬頭看了看天色,心知時間差不多了,王師爺笑的更加燦爛:“杜小哥呀,你可知有些人天生就是掃把星,就算今日得意,說不定得意之日也就是死期。”
杜左卻依舊淡然:“王師爺這話說的太過深奧,屬下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也無妨。”王師爺眼看時間已到,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擴大:“你隻要知道,本師爺說你是掃把星你就是掃把……額……星……”
王師爺的笑容突然僵硬在臉上,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倒去,那根指著杜左的手指還沒落下,便當場七竅流血而死,死狀淒慘可怖。
杜左望著對方臉上的那一道黑氣,顯然是被蠱蟲反噬而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身上的蠱蟲會被喜鵲紋身叼走,但是那蠱蟲與王胖子本命相連。
時間一到,立刻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