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大營來客(2 / 3)

斥候旅帥破口罵了一句:“媽那個巴子,鐵騎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時間來不及了,都散開,我來誘敵!”

鐵騎呼哨一聲,四散開去,藏在暗處張弓搭箭。

斥候旅帥舉著火把,火光映著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冷汗,深悔自己剛才的決定,逞這匹夫之勇幹啥,一家子還靠著自己養活!

蹄聲越來越近,敵騎那兩三枝火把如同流星一般,眨眼就到了離這不遠的地兒,斥候旅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將手中火把平平丟出,身子傾側,一個蹬裏藏身,藏到馬肚子下麵去了,

火把進了伏擊圈,一個炸雷般的嗓子喊道:“那位兄弟值衛,張允皋有事要往大營去,煩請帶路。”

二三十枝羽箭已從四麵八方撲向那幾枝火把,隻聽得戰馬發出一聲中箭後痛苦的長嘶。

燕州鐵騎大營,中軍大帳。

火光飄忽,將帳中眾將的臉映得明明暗暗,看不出喜怒,心思也難猜,定遠將軍張允伸暗自惕凜,要是誰敢言接受狼牙騎的整編,少不得殺他立威。

“燕州鐵騎雖然連遇小挫,未傷筋骨,戰力猶存!”鐵騎左營指揮使陳淩開口第一句話就給大夥提勁。

還小挫,已經賠進去一千人馬,要是傻乎乎地攻城,再賠上一兩千人馬,燕州鐵騎還剩幾個,眾將對這心知肚明,可都臉色端謹,個個點頭稱道不落人後。

“是啊,我們臨戰又不是沒敗過,還不是一樣扳回來了,像那次……”泡沫子飛濺,有軍校開始說起昔日光榮的征戰史,給大夥兒提勁!

“少年遊騎將軍李賢齊,看他在兩軍陣前那囂張模樣,年少輕狂,沒準此刻在城中得意,我們這些叔伯兄長,正應乘其驕狂,給他個教訓,你說是不是,李燕州?”一位指揮使望著李儼,話語裏透著討好親近之意。

聽到手下重將如此表白,張允伸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要與狼牙騎交戰,也不能在他們設定好的戰場上打,攻城,當我們傻了麼?鐵騎的戰力在於縱橫機動,將狼牙騎調出來,與他們在曠野中展開騎戰。”陳淩戎馬半生,說話很有說服力。

眸子瞬間發亮,張允伸身體前傾倒一下來了興趣:“怎麼將狼牙騎調出來?”

大營外,鐵騎斥候伏擊的地方。

聽到那熟悉的炸雷般的嗓子,藏身馬腹下的鐵騎斥候旅帥大叫:“停下來,這是張振威,張允皋,瞎了你們的狗眼。”

翻身坐上馬背,斥候旅帥心裏惴惴不安,朝戰馬哀鳴的地方喊道,“張振威,傷得重不重,還有氣麼?

“你們這群兔崽子,能傷得了我嗎?看見火把,我就牽馬步行,火把一丟出來,我就猛地蹲下,貼地側翻出去,可惜了那匹戰馬,吃痛跑得遠遠的,離這兒有十來丈遠,將馬牽過來吧。”張允皋在沉沉的夜色裏豪爽地大笑起來。

聽到笑聲,斥候們爭先恐後湧了上去,歡呼一片,“憑張振威的身手,我們能傷得了他麼?”

受傷的戰馬也牽了過來,全身披著棉甲,連馬頭也罩著綴滿甲葉子的麵當,馬頸包裹雞頸甲。胸口掛著一付當胸,寬闊的馬甲若一件袍子將整匹戰馬覆蓋得嚴實,連馬臀部也搭了一付寄生,幾枝箭矢插在馬頸馬背上,入肉不深,傷得不重。

得勝鉤上插著一枝鋼殼狼牙棒,上麵綁著一枝熊熊燃燒的火把。

“兄弟們巡夜辛苦,這兒有一羊皮袋上品的山海釀,一包醬牛肉,哥幾個勻著分分,一人一口,那酒勁道大,少年遊騎將軍李賢齊弄的釀酒方子,夜裏秋風涼,哥幾個暖暖身子。”張允皋一席話說得大家心裏熱乎乎的。

斥候旅帥在夜色裏歎了一聲,“打什麼仗呀,兒子跟老子對掐,苦了我們這些軍士。”

“兄弟們也不想打這窩囊仗,不記恨遊騎將軍李賢齊了。”張允皋牽著重甲包裹的戰馬,故意問道。

“先前有些恨他,他在城頭一番哭訴,又割發代首,大夥兒都明白怎麼回事。張遊擊也太不地道了,人家一個少年聚財練軍,供應燕州鐵騎的糧草軍需,容易嗎?”斥候旅帥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說出來的話頗得周圍斥候的響應。

少年遊騎將軍那一身騎射武藝,在場那個不怵。

離大營也就一裏多地,心痛受傷的戰馬,張允皋牽著戰馬與斥候們邊走聊邊聊“那我就陪兄弟們走走,李遊騎在戰場上剽捷善射,你們就知道他每日一有空就取箭張弓多少次,幾百次跟入了魔似的。”

“嘖嘖,我等臨敵張弓不過八,九次,看他在戰場上一口氣張弓二三十次,太恐怖了!”斥候旅帥對李賢齊白日射殺斥候印象鮮明。

“你們都知道李遊騎在山海如何興工商,聚財聚糧嗎?”張允皋詢問身邊的幾名斥候。

“這個我知道,老婆孩子就在山海堡,家書上說種苜蓿,圈養生豬,釀酒,造家具,組建船隊……小日子過得別提有多美了。”一名斥候扳著指頭,在火光的映照下,帶著幾分炫耀,一樁樁大聲地數著。

“弟兄們想不想過這樣的好日子?”張允皋扭頭問身邊的斥候。

“想啊,誰他媽不想就是王七他弟。”斥候旅帥繞著彎兒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