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心魔難除(下)(2 / 2)

一張俊臉氣得鐵青,原想再嚇他一嚇,卻不料他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臨死還不知悔改,李賢齊朝血刺喊道:“取件沙衣過來。”

將手中一件厚實的紗衣浸濕,李賢齊裝上拳頭大的卵石,努力使自己平靜一些,“張遊擊,自從你來山海陰謀奪取軍權,在桃花酒肆想要行刺我,我們就斷了骨肉親情,我父李儼,估計也被你們這群驕兵悍將挾持著過日子,頂個燕州刺史的名頭罷了,你回去與張定遠好好商議,如何謀奪燕州、山海之地?”

停下來,李賢齊望著遠處,河岸邊有幾叢荻花在秋風中瑟瑟發抖,心中發狠,老子本來就是穿越而來的,除了六哥張簡至,小舅張允皋,與你們就沒多少親情,連父親李儼也沒什麼印象,既然你要我死,那我也不客氣了。

“我父李儼,你們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隻是日後你們睡覺都不安穩,還要麵對血刺無窮無盡的追殺,自今日起,燕州那破地方,你們自給自足吧,要是想明白了,就率燕州鐵騎接受狼牙騎全麵整編。”

話一說完,手中裝滿卵石的濕沙衣猛地砸下,李賢齊悶聲不吭,狠狠地砸了十來下,張允平胸腹似被包裹著棉花的巨錘砸下,直接透過皮肉砸在五髒六肺。

“張簡群有了悔過之意,我就禮送他回燕州,至於你,殺你如屠條狗一般,可悍惡嗜殺的鐵騎沒過多久就忘了李賢齊的威嚴……留你一條命,是讓人瞧瞧現世報,這個法子叫囫圇個兒,皮肉無損,隻是日後你開不得硬弓,騎不得烈馬,在家中廢物一般養病,連妻妾的身子都碰不得,敢謀害李儼父子的,就是你這個下場!”李賢齊似在閑磕家常般娓娓講道。

輕輕一動,五髒六肺都是撕裂的痛,張允平的眸子裏終於露出了巨大的驚恐,生不如死!

一陣清冷的河風吹來,李賢齊感到身體陣陣發冷,點頭道:“放是要放你們,不過先拘押起來,讓你們多享受一些階下囚的滋味,也知道做人的根本!”

秋高氣爽的日子總讓人心曠神怡,斑斕多彩的原野,狼牙斥候呼哨往來,如撒出去的鷹隼,絡繹不絕地傳遞來興城平盧軍的各種情報。

三千平盧軍如不接受整編,隻有圍困住來遠,迫其投降,徹底剿了它。

一座正方形的堅城突兀地從地平線冒了出來,背倚如少女倒臥般的首山,西邊是細波耀金的嚴水。

一群頂盔貫甲的將領眾星拱月般簇擁著李賢齊,他馬鞭輕甩,意氣飛揚,“無論攻守,到了陌生之地,營寨未立時,斥候四出,將領需在當地人的帶領下,四處親自查看地理環境,何處道路平坦可進退,何處險要可設伏,山川河流,密林幽穀,羊腸小道都在腦中,查勘清楚後方能進食就寢。”

鯊魚皮甲黑綢衣的張青若騎在一匹白馬上,丁香小舌微吐,原來行軍打仗還有這麼多學問。

“你們看見來遠城東北那座俊美多姿的首山了嗎?”李賢齊馬鞭一指。

眾將隨他馬鞭向前望去,首山似一位仰臥的少女,輕雲落靄讓青翠的峰巒時隱時現,更添幾分秀美。

“欲守來遠,必扼東北的首山。狼牙左營指揮使周綝。”李賢齊開始有條不紊地下令。

“末將在!”粗豪善射的周綝縱馬出列,在馬背上橫臂擊胸應道。

“率一千狼牙騎在來遠城外往來馳騁,不可撲城,派人傳信給劉一虎,要他出城迎接山海刺史,逐北軍使。”

“逐北左營指揮使耿精忠。”李賢齊喚道。

“末將在!”紅臉的彪形大漢耿精忠提著把重斧陌刀,出列應道。

“率逐北左營五百步卒騎馬趕到首山腳下,持我軍令,全麵接管首山上的烽火台,軍堡,將山上五百平盧軍士挑選些精銳加入逐北左營,進行整編。”李賢齊的軍令流水般的一條條發出。

“狼牙騎餘眾在來遠城東南角紮營,隨時阻斷來遠與首山的聯係。”

餘下將領陳鎮張敢等,俱都橫臂擊胸,遵令而行。

向南掉轉馬頭,李賢齊遠眺那一片汪洋大海,隱約有一處葫蘆狀的島嶼孤懸海中,扭頭對身旁的張允皋說:“來遠與覺華島互為犄角,敵騎窺城,則島上的橫海水營,可上岸騷擾,燒掉敵騎的浮橋,繞到它後麵,橫擊敵騎。”

一陣瑟瑟的秋風刮過,血色的蒼狼戰旗獵獵梟張,張允皋身子驀地發冷,遊騎將軍李賢齊命耿精忠率逐北左營接管首山堡、秦起率橫海水營占據覺華島,全是針對東北方向的燕州。

所指的敵騎就是燕州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