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文穎率軍過了安興坊,張允皋等牽馬出來,潛行過了兩條街,翻身上馬,策馬急奔,一路上蹄飛濺雪,直往節度使衙署後院而去。
王文穎、陳行泰率三千多軍士將前衙軍營三麵圍住,獨留北麵。
陳行泰心想,多收容些軍士,自家勢力也強橫些,騎在馬上向王文穎抱拳行禮:“王定遠,某用計關押了張允皋的心腹,前衙剩下的兄弟被某勸誘,答應起事,卻不料張允皋率軍殺回,壞了大事,待某曉以利害,勸其歸降。”
馬屁拍得真舒坦,王文穎眼下是從六品下階的振威副尉,逐帥大功告成,至少也是正五品上階的定遠將軍,做個牙軍都知兵馬使大有可能。
“嗯,孫子曰,不戰而屈人之兵,陳校尉,就依你的主意。”王文穎吊稍粗眉舒展開來,裝模作樣,掉了一句不知從那裏拾來的兵法。
陳行泰滿臉堆笑,心裏暗罵,曾在一個鍋裏攪過食,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你他媽的就是拿本兵書也會倒過來看。
陳行泰喊了一陣話,裏麵有人大聲應道:“我們被張振威所迫,才與陳振威廝殺,現在張振威,不,張允皋那狗賊已逃得不知所蹤。”
“軍營裏的兄弟,馬上出營投降,王定遠既往不咎!”陳行泰像野獸般的吼道。
“喊話的可是陳行泰陳將軍?”
“正是。”陳行泰美美地應了一聲,某也成了將軍,他媽的殺帥逐帥這事幹起來真帶勁,有癮。
一看到了酉初(下午五點),喊了半天,營中也不見動靜,王文穎粗眉皺在一處,失去耐心,手一揮,一團叛軍步卒悄悄掩了上去,
營門大開,前衙軍士大喊“我們願出營投降!”,丟出刀槍,一團軍士赤手空拳,緩緩出營投降。
王文穎牙一咬,“等一等,先讓他們出營。”
外麵是少部分真心投降的軍士,中間的軍士或握橫刀,或提狼牙棒。隊伍中一個軍士小聲問同伴:“投降,還要提刀作甚?”
同伴撇撇嘴,很是鄙夷不屑:“你傻了嗎,陳校尉要我們親手割下後院叛軍的頭顱,已沒有退路,待會殺出重圍,搶些金銀,逃到平州去。”
王文穎命手持刀棒的步卒圍了上去,降軍驚恐,隊伍中先飛出幾十個人頭。
陳行泰手忙腳亂地接了一個,一瞧,心神大亂,那顆人頭正是素日交好的兄弟陳豬兒,兩人前幾日還一起到胭脂馬妓院狹遊嫖妓。
後院軍士,唬得魂飛魄散,心膽俱寒,本來整齊的隊形開始散亂。
緊跟有人大呼:“後院背信棄義,要殺光前衙兄弟!兄弟們,橫豎是個死,與他們拚了!”
雙方比的是心狠手辣,看誰下手快,同時動手,弩矢齊發,人群中都是鮮血濺起的紅色,垂死的軍士大聲慘叫。
轅門前,這會兒不分敵我,倒了一大片。
陳平率一團長槍手呐喊著殺出轅門,後麵是陳淩親率的弓箭手,箭矢如蝗,飛向後院軍士,掩護著長槍手突圍。
雙方混戰在一起,昔日袍澤,今朝反目,鮮血四濺,灑在雪地上,血紅雪白,很快又被踐踏成髒乎乎的汙水臭泥。
王文穎環顧四周,頓時頭大,雙方服飾相仿,敵我難辨,慌忙率軍讓開道路,心想追擊總比混戰好。
陳淩、陳平等一殺出重圍,陳淩高喊“兄弟們,搶錢糧,搶武庫。”軍士們轟然應諾,在幽州城四散亂竄。
兵亂如匪,燒殺擄掠,幽州城可得亂上一陣,黎庶百姓,橫遭兵禍,無處控訴。
一隊在坊間巡邏的軍士,瞧見幾十騎飛馳而來,為首的隊正遠遠喝問:“來者何人?”
幾十騎風馳電摯,踏冰濺雪,眨眼到了隊正近前,陳鎮一鞭子劈頭蓋臉抽下去,“後院的王振威都不認識,瞎了你的狗眼。”
隊正摸著臉上火辣辣的鞭痕,待這隊牙軍走遠,才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呸,一隊驕橫殘暴的東西,那天老子上位……”
到了衙署後院的圍牆外,陳鎮帶著幾位兄弟翻了進去,掏出黃樺手弩,悄無聲息地解決了一火把守側門的叛軍。
留下幾人看住馬匹,張允皋也不吭聲,左手提弩,右手握刀,率眾闖了進去。
聽到紛亂的腳步聲,守衛節度衙署的叛軍警覺,一名叛軍校尉高聲喝問:“來者何人?弓弩準備,擅闖節度衙署的殺無赦!”
張允皋暗暗叫苦,背上的冷汗全出來了,就這麼幾十號人,難道與叛軍硬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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