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拚著受責,某再去通報。” 雷校尉應道。
雷校尉轉身進去稟報後,眾人方覺腹如雷鳴,饑腸轆轆。李載義感歎:“朝聞道,夕死可矣。”為商議山中策,傳令就在正堂用膳,邊吃邊議。
從日上三竿到秉燭夜談。最後武威郡王疲累中帶著一絲興奮:“卵石給某的啟迪,為人處事,至剛易折,柔能持久,大夥兒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想想具體的實施方案,肅之,你身體欠安,更應多休息,不可太勞神費力。”
“謝郡王關心。”李儼施禮告別。
“郡王,合家老小還在楊賊手中,得想出個妥善的法子?”李正元待大家散去後,仍然憂心忡忡。
李載義有點恨鐵不成鋼,“正元,你還不明白?楊誌誠色厲內荏,他隻是用家小性命威脅我們,不到山窮水盡,斷不會將手中的人質丟棄。”
李正元地眼眸裏難掩悲傷,輕輕抽泣:“孩兒擔憂,噩耗一個接一個傳來莫州。”
“明日就派人與楊誌誠慢慢商談,武威郡王願意將幽州拱手相讓,如他再害我府上一人,張簡至不是潛入軍營殺了他的替身嗎?問楊誌誠和他的家小有幾個替身?” 李載義目露噬人的凶光,咬牙冷冷道。
第二日,莫州府衙正堂。
從辰初(上午八點)商議到未正(下午三點),定遠將軍張允伸興奮的聲音傳來:“前幾日,某就在琢磨,郡王移鎮山南西道,一部分兄弟跟隨郡王,剩下的兄弟隨某投張檀州,駐守平州為燕州後援,待機而起,恰與中策相似。”
“張允皋不是已投張檀州?此枚棋子已布下,一旦時機成熟,可起兵呼應。”李燕州春風滿麵,胸中的積鬱一掃而空。
“以海製陸、耕海牧魚,重在一個海字,需大量的水軍、造船工匠、水手等,可惜幽州一直不重視水軍的發展,莫州為九河下稍,隻能招募些內河水軍水手……”李燕州思路清晰,一下抓住要害。“唐興軍將遣散大部,不願去遼西的軍士百姓可投奔橫海節殷侑,橫海值戰亂之後,屍骨蔽野,田地荒蕪,殷橫海與軍士同甘共苦,招撫百姓,流散者漸漸複業,現三萬橫海軍全由本鎮自給軍需……”
“好!善借勢者翱翔於九天之上!”李載義先大聲讚道,後來卻眉頭緊皺,“淄青節治下登州(今山東煙台),官私造船工坊不少,能造各種大小船隻、海船、戰艦,與渤海、新羅等屬國通商往來,十分繁華。隻是自元和十四年(西元819年)平定李師道後,分淄青為三鎮,盡歸朝廷,對藩鎮防範甚嚴,想要購船或招募工匠,難呐!”
張莫州沉思良久,慢慢抬起頭:“郡王移鎮山南西道,山南茶葉為金州(今安康)土貢,可在當地大規模種茶采茶,與北地的騾馬牛羊、渤海出產的海鹽熏魚進行茶馬互市,需創建一個商行,經商聚財,聚財練兵。”
李載義終於有了一絲欣慰,屬下有文有武,俱是幹練之才:“張莫州有度支之才,我等以收幽州,逐楊誌誠,複平盧故地,征遼東,打通渤海陸上貢路為目標,商行就以安東為號。”
正堂的雕窗大開,扭頭望去,庭院中群芳吐豔,蜂蝶蹁躚,一派生機盎然,滿院春意不知不覺被陽光帶到了正堂。
張簡至聽得目瞪口呆,山中策豈不是上、中、下三策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