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沐晨正在練毛筆字;
這個習慣以前沒有,三個月前,他收攤回家時,意外的發現三輪車裏,躺著一卷竹簡,竹片黃亮油潤,沒有任何磨損和灰塵,但偏偏又散發出撲麵而來的、古樸滄桑的厚重感;
油潤如新,又沒有磨損,應該是假冒的文物,被賣的人發現後,隨手丟進車裏的;
閑下來,他好奇的打開竹簡來看,卻發現竹簡裏刀刻的符號,全都奇形怪狀,唯一能辨認的,就是第一枚簡片上,四個怪異符號的最下麵,一個單獨雕刻的‘一’字;
有一就有二,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臨摹下那些符號,去網吧查對都是些什麼字;
不是大小秦篆,也不是鍾鼎金文,隱隱與殷墟甲骨文相似,卻又小同大異,看來這造假者手段拙劣,連古代文字都沒有雕刻正確!
於是,竹簡被沐晨扔在了自製的書架上,也算是一件有點文雅的擺件,直到幾天後,他因為地痞侯三的事內心煩躁,竟情不自禁的攤開竹簡,拿起毛筆臨摹了起來;
一遍臨摹完,所有的煩惱情緒消失無蹤,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通透舒緩,這才驚醒,原來,這竹簡,竟有鍛煉心境,舒緩情緒的效果,自己幾天前臨摹了一遍後,竟不知不覺的對它產生了依賴,所以一有情緒煩躁,就忍不住的要來臨摹;
看來,這竹簡不僅僅有裝飾的作用了,於是,沐晨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都臨摹一遍,每當全身心的投入到臨摹中,所有的煩惱和不快,都不知不覺的煙消雲散;
不知不覺到了今天,連沐晨都沒有意識到,他的書法越來越好、性格越來越趨於沉穩堅毅,他的心態越來越平和冷靜,情緒波動,也越來越能自我掌控;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沐晨的臨摹“沐晨,你睡了嗎?”
是柳叔,沐晨趕緊放下筆,起身去打開房門,就見柳叔拄著一把椅子,站在門口;
“柳叔您怎麼起來了?醫生不是告訴你要少動靜養、臥床休息的嘛!來,我扶您回房!”
“沒事,我的身體我知道!”柳叔擺擺手:“看你亮著燈,知道你還沒睡,就想過來跟你說說話!”
沐晨低了頭,過了幾秒鍾才抬起來道:“柳叔,我困了,正準備睡,我扶您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
柳叔看看沐晨,欲言又止,終於歎息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說話,那就早點休息吧!我自己回房就行了!”
直到柳叔進房了,沐晨依舊站在門口,看著柳叔的方向出神;
……
早晨,沐晨照例早起,弄了早餐,又熬好藥,伺候柳叔喝完,才推著三輪車出門,上午八點多的時候,一些買完菜的人,習慣帶點水果回去,所以會有一個買賣高峰;
沐晨的攤位,就位於九曲巷的巷子口,後麵是老馮家的小商店,他的門邊,租給了沐晨賣水果,每個月象征性的收取一百五的租金;
成銘也不用擺地攤,直接就在三輪車上賣,品種不多,也就七八個,當他將三輪車停好,水果擺上,對麵擦鞋的攤位也擺了出來,今天出攤的依然是麻六嬸的小女兒、十一歲的方筱笛;
自從放暑假後,方筱笛就一直幫她母親在出攤,所以兩人也混熟了,這小姑娘也挺粘著沐晨,甚至有一次一個大嬸開玩笑,問她以後要找個什麼樣的男朋友,她還笑著說就找個像沐晨哥哥那樣的。
見她像個小兔子樣,忙得蹦蹦跳跳的快樂樣,沐晨就招呼道:“筱笛,你媽媽呢?又偷懶去了?”
方筱笛一邊麻利的擺出擦鞋修鞋的用品,一邊甜甜的笑道:“沒偷懶,我媽去親戚家了,沐晨哥,你每天都是這麼早嗎?”
沐晨淡笑道:“是啊!每天一睜眼,想著馬上就能聽到百靈鳥的歌唱,就不敢賴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