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眼一瞅,這不齊公公麼?賀賀放下心,權當他沒存在。
“你餓了麼?”快晌午了,太子適當地表示了一下關心。
賀賀哪知道他已識出了自己,隻當他怪自來熟的,將認識就想同她培養夫妻感情了。
心中失落至極,看來他也是個多情之人,賀賀不爽地抬袖指了指齊公公,“他一直在看你。”
太子早早察覺了,本想不當回事,不想賀賀這會兒指出來,就招手讓齊公公近前來,“這是父皇身邊的齊公公,他人很好。”
齊公公小跑著到兩人眼前,賀賀默然,太子便道:“可是父皇有事尋本宮?”
齊公公就順著竿子往上爬,忙回:“陛下聽聞您選中了小鹿姑娘,想見見她,便讓老奴過來說一聲,等會午膳一起吃。”
一起吃飯,如若煊惠帝不自己說,斷然沒有讓他來東宮的說法,那麼太子兩人就必須去煊惠帝那。
“你可願意去?”太子時時刻刻照顧賀賀的想法。
齊公公一聽,就擱心底哼了一聲,不願去也得去!難不成你打算得罪陛下?!
賀賀自然不能與煊惠帝交惡,很快就點頭,“民女願意。”
隻是柳花,她估計沒那個膽兒去。
果然等賀賀與她說時,她驚了驚,“和皇帝一塊吃飯?別,別,我害怕,你和太子殿下去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什麼能耐她自己曉得,就擱這逛逛皇宮她就滿足了。
賀賀看透她的心思,遂不強求,衣服都沒換就同太子離了東宮。
齊公公說了,“陛下忙,非常忙,故而午膳就在勤政殿吃,老奴先回去稟報,太子及小鹿姑娘稍後就可以去了。”
半路上,素衣又普通的賀賀引來了無數人的偷偷打量。
若無疑問,她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了,眾人興致勃勃地看了過來。
然而,無一例外,她們均失望地搖頭。實在是比起前兩任,賀賀的麵相太遜色了。
“我猜他們在嫌我醜。”賀賀旋身轉到了太子麵前,一邊倒著走,一邊斷定。
太子深深望著她,心頭輕笑,無論她是那副麵龐,她都是他的賀賀。
“也許也在疑惑,殿下你眼什麼時候瞎了。”賀賀打趣。
被她取笑,太子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勾唇,長臂猛地一伸,將賀賀攬進了懷裏。
“看見你的那瞬間,我眼中就容不下其他的了。”
低頭侵上她嬌嫩的雙唇,不顧賀賀瞪大的雙眼,太子享受著與她唇齒相依的滿足感。
終於又能與你在一起了,賀賀。
頓時,花叢後,樹影後,抽氣聲,驚咋聲,哀呼聲四起。
太子殿下一雙深邃的星眸果然瞎了!
…………
實則賀賀這張新麵皮不醜,就是個普通的麵相。
然而擱美人如雲的皇宮,被美人們一襯托,很不幸,她醜得很突出。
煊惠帝在吃飯時瞧他幾眼,心裏哼了幾遍,也不做張貌美的麵皮,至少朕看著舒服啊!
賀賀全程低頭吃飯,不語。
太子陪賀賀全程低頭吃飯,也是不語。
煊惠帝也端著,你們不說,本宮也不說,有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一頓午膳就這麼沉默地過去了。
飯畢,太子終於說話了,“父皇可有事吩咐?”
煊惠帝竊喜,你不是不說麼!有本事一直別說啊!
煊惠帝故作深沉,晾了太子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倒也沒什麼事。”
“那兒臣與小鹿也告退了。”太子見風使舵,扯著小鹿就出了殿門。
“……”
煊惠帝猝不及妨,此時光瞪眼,就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齊公公不忍心,好言好語安慰他,“才選的太子妃嘛,太子難免在興頭上,陛下莫氣。”
至於這個太子妃有點醜的問題,齊公公勸煊惠帝看開點,“美不美,都是殿下看得多,陛下不用在意。”
“何況,在諸多貌美的女子中間,這太子妃勉強也算一股清流,清新脫俗,與眾不同。”
“滾……”煊惠帝被他搞得渾身冒氣,伸腿就是一腳,“滾到他倆麵前去誇!”
好在齊公公躲得快,曉得這會兒還是讓他獨自靜靜為好,遂一股勁兒躥到了殿外。
“奴才候著,有事陛下您喊。”
“陛下睡會兒也行。”
煊惠帝無應聲。
他垂著腦袋,無人瞧見他雙眼裏醞釀起的暴風驟雨。
…………
下午,在太子的陪同下,賀賀帶著柳花隨意逛了逛東宮。
約莫逛了兩三個時辰,太子見賀賀麵上顯露出了疲倦之色,建議先回宮歇歇。
兩人同意,可一回了東宮,柳花就與賀賀道,“小鹿,我想回去了。”
“不溜達了?”
兩人在房裏閑談,此時太子不在,柳花說話可以隨心所欲。
賀賀遞給她一杯茶,她一飲而下,道:“在這沒有意思。”
才來半天,柳花就覺著皇宮與她格格不入,時刻得告訴自己注意這注意那,生恐丟了小命。
“還不如在家裏逍遙自在。”她又擔心起賀賀來了,“你能適應麼?”
榮華富貴固然好,可在她心中,遠遠不及自由珍貴,就是不知賀賀如何想的。
賀賀下一刻就回答了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柳花,我應該在這裏。”
咋一聽,柳花不懂,雙眼懵瞪,賀賀見此輕輕笑了,眼裏盡是苦澀。
柳花不會曉得,能自由自在地活著是她一生的奢望。
出生在武將世家,又天賦極好,哪不為國家出生入死,做什麼呢?
從前,她許是還能逃避一下,因為有鄔蘇扛著。
鄔蘇想讓她輕鬆,一個姑娘家挑起這麼重的擔子,鄔蘇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