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害怕我。
“我不會殺你的,你對我來說還有用處。”我感到更加的不耐煩,她一直在說著完全沒有意義的話。
安看著我,臉上的表情變得很複雜。
“就像那個薩沙一樣麼?”她看著我,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冰冷,流著淚的眼睛也暗淡了下去,“我活著的目的就是因為我對你還有用麼?”
某種意義上,她說的確實沒錯。
一直以來,我就是在利用她,安的心裏也清楚這一點。
“那麼……當我對你沒有用處的時候,我會有和薩沙一樣的機會……結束自己麼?”
安的聲音沙啞著,依舊流淚不止。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的。”我語氣不變的說道,“我建議你也不要去嚐試那麼做,包括逃跑,我也不想把你的手腳一直綁起來,那樣會造成太多麻煩。”
“你現在的自由是靠實際行動換來的,你之前一直做的很好,所以我才沒有對你做出限製,而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正在讓我考慮改變之前的想法。”我依舊抱著雙臂,看著椅子上的安,繼續說到。
安好像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她緩緩的低下了頭,哭泣的聲音小了許多。
這時,一片白色的花瓣忽然飄進了視野中,在我的眼前旋轉著下落。而當花瓣落在腳下時,我才發現教堂屋頂下的空中又一次被落下的樹葉充斥著。
傾斜的夕陽順著破碎的玻璃橫穿整座教堂,光線被一片片飛舞的樹葉與花瓣遮住,陰影照在我身後盡頭高聳的牆壁上,隨著樹葉的飄落緩緩的向下漫延。
周圍漸漸暗了下來。
“哥哥曾經對我說過,除了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安忽然喃喃的說道。
她依舊蜷縮的坐在長椅上,白色的長袍在夕陽下紅的發亮。
“他告訴我,如果其他人發現了我,就隻會傷害我。”安緩緩的抬起了腦袋,灰色的雙眼無神的看著我。
“我說過,隻要你能保證我的安全,我也不會傷害你,這是我保證過的事情。”我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頭頂的陰影越來越近,低端的樹葉已經飄到了教堂的半空中。
安的身子背著陽光,長發下的臉處在了陰影中,看不清楚表情。
“哥哥從來沒有承諾過要保護我。”安淡淡的說到。“他也許以為自己曾經對我許下過諾言,但我知道,他從來沒有對我這麼說過。”
這時候,頭頂穿來了沙沙的響聲。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樹葉怎麼會把陽光遮擋的這麼徹底。
“他隻是一直默默的保護著我,不讓我被別人發現,不願讓我接觸到這個世界。”安的聲音溫和而又平靜。
我看著頭頂漫天的陰影,忽然發覺並樹葉和花瓣遮住並沒有遮住陽光,它們在陰影種飄飛著,偶爾反射出夕陽的光芒,在覆蓋屋頂的陰影中閃爍著。
“你知道他對我許下的第一個承諾是什麼嗎?”安抬起頭,雖然陰影遮住了她的臉,但我能夠感覺到她在盯著我。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身後的手摸向了腰間的那把半個手掌的手槍。
“他在家裏,對我承諾,如果有一天事情變得糟糕起來,他保證會由自己來結束我的痛苦……就是用他給我的把手槍。”
我舉著手槍,又一次對準了她。
頭頂的黑影已經漫延到了離地麵不足十米的地方,我已經能看清那些黑影的本體。
是那些漆黑的鳥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