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烏雲密布,昏暗的陽光剛剛能夠照亮瀑布,水從樓頂流淌下來,沿著房間的牆根流出大樓,彙入下方的河流。
我站在房間塌掉的牆前,透過兩米寬的缺口,看著遠處的河流消失在城市的殘垣斷壁間。
我從來沒有去過城市深處,金牧師說過,城市是動物最早進攻的目標,那時候動物在人們的印象中還都是些無害的生命,和人類共同生活在世界的每個角落。
悄然進化的它們蟄伏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直到時機成熟,他們便從世界各地忽然發起了進攻。開始的幾天,我們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裏,更沒有人想到去動用軍隊。
然而,大規模的進攻來襲,野獸衝上街道,飛禽遮蔽天空,他們迅速的從我們的手中奪走了天空,奪走了城市,我們不知所措,沒有人考慮過該如何與動物作戰。而當我們的軍隊反應過來時,我們已經失去了世界幾乎所有的城市。
”人類在統治了世界千年後,終於再次回到了食物鏈,隻是這一次,我們位於食物鏈的底端。“
我依然記得金牧師的原話。
而現在,聚居地毀滅了,曆史再次重演。
我不清楚那些襲擊我們的人是不是也有聚居地,除了金牧師,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年齡能超過20歲的人了,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呢?襲擊我們的意圖又是什麼呢?
想到這裏,我心中再次感到抑製不住的憤怒,不由的伸手握緊拳頭,按在牆壁。
我發誓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們得走了。”我轉身,看著牆角的兩個人。
“要去哪裏?哥哥他還沒完全恢複呢。”安娜坐在顧身邊,不情願的看著我。
“去聚居地,我想要看看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麼。”我順道。
“回去?可是。。。”安娜不安的看著躺在身邊的顧,“。。。我們不能待在這裏麼,這裏多安全啊。”
“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我有些不耐煩,“暴雨就要來了,漲水後瀑布會把這裏淹沒的。”
“可是。。。”安娜的話被顧打斷了。
“我們不清楚聚居地的情況,不能貿然回去,我們要先從外圍接近,弄清楚情況。”
顧在安娜的幫助下,艱難的起身。
“好一些了麼?”安娜擔心的看著顧。
“嗯,睡了一覺好多了。”顧伸展了一下身子,轉頭對安娜說。
“放心吧,我沒事的。”顧微笑著,伸手摸了摸安娜的頭,“梅森說的對,我們必須離開這裏了。”
“可是。。。”安娜還是滿臉的擔憂。
“好啦,沒事的,”顧說著站了起來,伸出手輕輕的把還在愣神的安娜舉起來,緊緊的抱在懷裏,“放心啦,隻要有安在身邊,就好了。”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顧昨晚一夜沒睡。
烏雲壓境,稀零的雨滴落了下來,周圍越來越暗,仿佛再次入夜。
在緩慢的沿著河流行走了四十分鍾後,顧終於堅持不住了。
顧走著走著,突然跪在了在了地上,雙手按著頭,把額頭磕在地上,手指扣著頭皮,顫抖不已。
“哥哥!”安娜叫道,驚慌失措的試圖扶起他。
我走過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顧。
我已經預料到這種事會發生。
發燒已經讓他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他的眼睛嚴重充血,額頭發紅,我知道一定是傷口受到了感染,他的大腦正在被疾病摧殘著。
“救救他!”看著顧痛苦的樣子,安娜跪在他的身邊,急得哭了出來,不知所措。
“我做不到。”我平靜的說,“這種感染病沒法救的。”
安娜的表情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