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渡江(2 / 2)

終不能信囚城的、信他的。

“擺渡。”亡庥指著河麵。淺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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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變成了大舟。亡庥趴在自己房內的幾案上休息。一手晃著茶杯,月白色織錦從手腕處滑落到肘處。白皙的肌膚比那羊脂玉更勝。已經是傍晚了,紅日悄然落下。

“副主。”

“進來。”

也不知饒去了哪裏,應該在淺的身邊吧,畢竟她也是他的人,是囚城的囚奴。

亡庥緩緩走到了塌上,拉了條薄被蓋著腹部,頭仰靠在塌邊。

“今已出了京都,明日午時左右可到鄭州,大後日便進了全州。”央道。全州?又讓亡庥不由得想到了前些日子裏在船上遇到的寧思吾。若他真的是寧思吾,現下,也應該到了全州吧。一旦到了晉州,一件接一件的事就由不得她自己了。隻怕晉州盯著她的人會更多。而船上不過五十人爾爾。

“嗯。端上膳食吧。”亡庥吩咐。

央端上了一碗清粥,一盤鹵肉,一疊小菜。看了眼亡庥,自覺地退下。亡庥掀開薄被,走到桌邊看了眼飯菜,一手端了鹵肉,另一手端了小菜走到床窗邊,倒入江中。江水顯得油膩膩的,麵上漂著油花,燦燦的。將兩個盤子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左手端起清粥,用勺子食了兩三口便不吃了。亡庥從懷中掏出瓷瓶,吞了兩顆藥丸。藥丸是自己配的,可化解一般的毒。她隻能相信自己。廢了武功,她會的就已經不多了,唯剩下醫術和輕功。亡庥搖了搖手中的瓷瓶,聲響很小,隻剩下四五粒了。

這四五粒,撐到全州,還是可以的吧……

門被推開了,是央。央的手中拿著火折子,走幾案旁,將紗燈點上。端著盤子退了出去。央可不比饒,除了每天向她彙報一些有關大舟進程的事,其餘的什麼也不多說一句。

屋內隻有一張塌,一張幾案,一個書櫃。簡單得很。因為亡庥的麵容不複從前,故沒有擺上梳妝台。聽說,這是央的意思,連淺也沒有想到。

江麵上吹來清風,明月皎皎。

亡庥找了件披風披上,來到甲板上。江邊燈火輝煌,不知是哪個村落的村民在同聚歡樂。

“副主……”央拿了披風過來,卻看見亡庥已經披上了,就靜候在一旁。但看著亡庥許久都隻看著江邊,有些擔心,故喚了聲。

“何事?”亡庥沒有看她。

“饒姐姐在晉州等著副主。”

“饒啊……”聲音很輕很輕,若不注意,就真的要被清涼得有些刺骨的風給吹散了,“不管她了。”

“副主?”央不明白亡庥是什麼意思。

“你看,江那邊的人都在幹什麼?”亡庥撐著船沿,踮起腳尖張望著。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燈火連連,隻是一般的大家族聚首罷了。央又回過頭來看亡庥,交相輝映下,她的半邊臉頰染著紅暈,就連那傷疤也變得不那麼明顯了。央攤攤手,裝作疑惑地道:“央也不知,不過,那處燈火輝煌的,肯定好玩。”

“嗯,肯定好玩……”亡庥放下腳,轉過頭來看她。眼神中帶著一絲落寞。

“央,你覺得我臉上的傷疤怎樣?”亡庥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

央低下了頭,沒有作答。

亡庥越發開心了,笑得眯起了眼:“我覺得甚好。”

“前些日子,新門主和前門主說……”央想起了兩人的話,想告訴亡庥。

“回吧,夜了,要安歇了。”亡庥打住了央的話,笑著從央的手上拿回披風,說道:“謝謝了。”

“副主今夜若是睡不著,可出來看煙火,接連三天,都是神女節,必有煙火。”央趕緊把披風遞了上去,笑回道。

“不必了,神女節不****事。”說完,亡庥轉身回了自己的屋,不顧身後還欲再勸的央。

可能是在甲板上呆的時間久了,屋裏暖得讓人覺得渾身癢癢的。亡庥褪去月白色織錦常服,躺到了榻上,扯過薄被欲睡,卻被震天的響聲驚醒。她半起身,看向窗外,朵朵不同色的煙火在天際綻放,直到消逝,亦很美,堪比那星辰皎月。六朵不同色的煙火並排,依次出現,久久不逝。亡庥的心緊了緊。逐漸的,六朵煙火隨風飄散。

天空沉寂了會兒。沒有了動靜。亡庥將被褥攏到身後,帶著點點的期待,望向天空。

這樣沒有一點規律的煙火,她幼時看過一次。

在上林苑的時候。

在詔先生的陪伴下。

淺為自己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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