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候才十三四歲，更何況鮫人的十三四歲比凡塵的十三四歲還要小些。
“他拉我上了那個小船，然後問：‘你要去做什麼，怎麼跑到歸墟之外了？’我回答他：‘有一個很討厭的人設了禁製，不允許我們鮫人到東土大陸去，可是我好想去看看，’他聽完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然後對我道：‘待我辦完這件事，我帶你去東土大陸好了。’我聽完很高興，使勁的點頭。”
泉客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可是他突然就有些感慨，撫著我的頭道：‘小泉客，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我有些不解的問他哪裏危險了，他歎了口氣，沒有告訴我，可是我覺得他不太開心，又不知道說什麼，兩個人在一葉孤舟上隨著海浪向歸墟飄去。”
到了今天，泉客已經六百多歲，在鮫人中也是曆經歲月的聖女，此時當然已經明白無垢當年所說的危險，究竟是什麼？那是凡塵中人對於鮫人美麗的貪婪，所帶來的罪惡。
李墨當然知道無垢說的危險是什麼，鮫人在凡塵雖然隻是傳說，可那些傳說很少是美好的，無不是太過貪婪，對鮫人的迫害，假如當初泉客遇到的不是無垢，而是普通的凡塵中人，那泉客的結局幾乎可以肯定是淒慘的。
無論是鮫人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是其涕淚成珠，都足以對貪婪的人構成足夠的誘惑。
泉客歎道：“我後來終於很早就明白了他所說的危險是什麼，可是到了很多年以後，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不開心了，那時的他幾乎是他幽居後山之後，最高興的時間，可是因為遇到了，打擾了他的雅興。”
李墨有些不明白，道：“師傅他見到你，明明那麼高興，怎麼會不高興呢？”他剛說完，就明白了。
能出禁製的鮫人，除了無垢幾百年才會有一次的天劫，都是未曾修習法術的年輕鮫人，正因為沒有修習法術，在麵對貪婪的東土大陸的凡塵中人，才會沒有什麼反抗的力量，但是有了法術，卻根本出不了禁製。
等於說那些鮫人的悲劇，都是禁製的結果，他是在自責。
泉客知道李墨已經明白這個節點，就沒有停留，繼續往下說道：“我試圖讓你師傅高興起來，於是一直找他說話，可你師傅沉默起來，就像一座山一樣，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會說一句話，終於在快要到歸墟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說道：‘我感覺到你們的龍神，有些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