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難得的情緒波動了一下,歎道:“你該是知道的,我每三百年便會有一次天劫,那個時候,禁製毫無法力,總會有漏網的修道者,所以我知道他在長安,吳放之作為四方使,把重瞳庇護在他的羽翼之下,我也放得下心,但是當時,隻有你才能識別,沒有絲毫重瞳痕跡的李墨。”
寧默張大了嘴,喃喃道:“為什麼隻有我能識別?”無垢看著她,淡淡道:“因為我推演出了,你和重瞳將會如宿命般相遇,”他把手放在寧默頭頂:“你們已經相遇,我把那段記憶幫你恢複吧!”他手上發著淡淡的白光,在劇烈的陽光下,也還看得清楚。
手掌下的寧默卻像做了一場夢。
那是長安城內的小巷,她在瘋狂的跑,後麵是五六個十七八的少年,麵目猙獰,他看出來了,是受玄天門蠱惑的人,而為了帶她出禁製,無垢封印了她的法力,所以此時即便是凡人,她也不是對手。
在拐角處,她遇到了已經隱約可以看出有現在李墨輪廓的孩子,隻是看了一眼,他便拉著寧默,拚命的跑,他們被玄天門施法,長安的行人根本看不到他們,兩人畢竟隻是九歲的孩子,終於還是被追上了。
寧默嚇得哭了,雖然年紀尚淺,可也知道玄天門乃是修道者中最惡毒的門派,修習的都是些噬魂奪命之術,那個並不認識的李墨,靜靜的看著她,說道:“我好像認識你,隻是不曾想剛見到你,我們卻要死了。”
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滴下了一滴淚,而之後,他的瞳孔合合分分分分合合,最終還是合為一體,但他像是變了個人,隻是一招,縱橫交錯的閃電,就將那些少年打的灰飛煙滅。
而後,他撲通便栽倒在地上,她驚慌失措的跑過去,可先她一步到李墨身邊的,是無垢。
她看到無垢,頓時從記憶中驚醒,呆呆的看著一旁的師祖,不知該說什麼,該問什麼好,無垢淡淡道:“我帶你去長安,便是要尋找重瞳,隻是不曾想,他為你流了一滴淚,衝開了他的自我封印,你們的宿命也就提前了。他必將為世所不容,而吳放之能擋去修道者,卻不能阻止世人,所以我才放你離開昆侖道長安去。”
無垢渡劫時禁製法力最弱,昆侖上下無人不知,寧默想了想,隨即明白了,那日師祖製造了渡劫的假象,而自己想凡塵已久,所以才冒冒失失闖了出來,原來師祖是故意的,而這幾天獸族人出入禁製毫無阻力,可見師祖真正渡劫的時間,是最近幾天。
寧默瞪了無垢一眼,氣衝衝的轉身走了,原來這一番折騰是在為無垢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