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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胤禩聽說了此事立即趕去了九爺府看胤禟。
見了他便說道:“老九,別怪十四,他也是秉公辦事,他不是故意的。”
“嗬嗬,算了,他的心思我明白,犧牲我一個,就可以讓四哥和十三受罰,他這麼做一箭三雕了,也算是為你立功了。可你別忘了,他
今日能夠犧牲我,以後他同樣會犧牲你,他如今已非當年的十四了,八哥要小心!”九阿哥說。
“十四不是那種人。”八阿哥胤禩說道,“老九,你想多了,過幾****就去皇阿瑪麵前為你求情。”
“你別忘了,十四可是皇後親生的,就算他不想和你爭奪皇位,皇後也不會輕易答應的。利用我就是一個開始,十四是長大了,羽翼豐
滿了,在外行軍打仗多年,自然整個人都變得冷血了。”胤禟說著。
胤禩沉默了,他們三兄弟怎麼會如今這般互相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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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宮回廊,書房外,四阿哥和年羹堯正在走著。
年羹堯突然想到什麼,問他:“夢清呢?怎麼樣了?”
胤禛想到了年夢清從沒有氣息到完全像回光返照一般活了過來,他立馬問一旁的小凳子,問:“怎麼樣了?”
小凳子滿心喜悅說:“福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立馬好了,什麼病也沒有了,太醫都說不可思議。”
“沒事就好,爺,我去看看她。”年羹堯說。
年羹堯打了招呼走了。
這個時候,書房外,嫡福晉烏拉那拉氏箏兒來了,她一身翡翠綠的小襖,撐著一把白色小傘,紫禁城的天灰蒙蒙的,大雪停了,偶爾還
會下起一點窸窸窣窣的小雪。
“爺,回來了。”烏拉那拉氏箏兒望著胤禛說道。
“回去吧,我一個人靜靜。”四爺說。
烏拉那拉箏兒猶豫說道:“皇上這幾日將雲瑤姑娘喊了去,雲瑤姑娘貌若天仙,我無心猜測什麼,隻是和爺來通告一聲,今日一早,雲
瑤去了八爺府。”
胤禛本已經準備離開,此刻卻停住了腳步,聽到這個事,半晌說道:“我知道了。”
四爺沉默進了書房。
嫡福晉烏拉那拉氏箏兒擔憂看了他一眼,隨帶著奴婢撐著傘回去了。
四阿哥胤禛一個人靜靜坐在房內。
書房很寬敞,卻是因為窗外點,天氣很昏暗。
這一切來的太快,他還無法適應,還無法搞清楚一頭緒。
一切都像是一個陷阱,從他被皇上派去杭州的那一刻,這場陷害他的戲碼就開始上演了。
他整理不清思緒,一切讓他始料未及,防不勝防。到底是誰?誰指使天地會的人誣陷他?
還有那群訓練有素的黑衣殺手是誰派來的?為什麼不殺死他們,留他們性命,到底意在何為?
落霞死了,陪了他整整二十年的女子,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當初那一抹淡紫色的倩影了。
而那個,那個人,究竟在策劃著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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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皇後聽聞一切,很是震驚,不過卻是沒有半點怪罪十四阿哥的意思。
盡管都是自己的兒子,四阿哥對她來說,早已經是和她形同陌路的人了,隻有血緣,沒有親情,若是十四能夠懂得為自己將來爭儲鋪路
,她也就不會那麼費心了。
桂公公問:“皇後娘娘,您說這次十四爺這麼做,皇上是否會真的信了四爺他們和天地會勾結的事?”
皇後歎了口氣,說道:“勾不勾結,對皇上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皇上老了,他不想那麼操心了,他的心思難測,我也不知道這些年,
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桂公公說道:“老奴覺得八爺的機會很大,如今這四爺,十三爺,九爺都被皇上責罰了。”
“等著看吧。”皇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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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內,康熙皇帝閉眼沉思著,事情的發展一切都在他的控製之內,楊梅林不聲不響已經站在他身邊。
香爐裏嫋嫋青煙,這安神香的味道,彌漫著大殿每個角落。
楊梅林問:“天地會已被徹底剿滅了,這下你滿意了,再不會有人對你不利了。”
康熙安靜著不說一個字。
楊梅林在聽到天地會不留一個活口的消息之後,便是徹底的憤怒了,崩潰了。
雖然天地會不是她一手建立的,但她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天地會,和那些同僚屬下都是那麼關係融洽,而如今,短短幾個月不見,他們
全都死了,死在清軍的刀下。
“姐姐被你害死了,那些我親眼看著長大的部下,也都被你寶貝兒子十四阿哥殺死了,如今你可是滿意了?”她問。
康熙依舊不說話,安靜坐在龍椅上,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一身杏黃色的旗裝,刺繡著鮮豔的粉牡丹,精致的妝容,著實的富麗堂皇,卻是又非常的陌生,陌生的是她的眼睛。
“說話啊,你把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殺光了,這下我就不可能找人來取你性命了,可你別忘了,我還活著,我隨時有可能殺了你。就算我
不殺你,你這麼罪大惡極,老天也會提早結束你的性命。”
女子的眼神狠狠看著他。
他卻是平靜說道:“那就好了,這樣朕就能早點和雨蝶團聚了,朕想她了,無時無刻。”
他的語氣柔軟,傷感,卻和這空蕩寒冷的宮殿如此的相稱。
這一刻,他眼含淚水,看著乾清宮大殿門外陰暗的天色,淅淅瀝瀝飄著雪花,他坐在冰冷的黃金雕砌的龍椅上倍感寂寞孤單,嘴自知大
限將至,裏喃喃說著:“雨蝶,你好狠的心,拋下朕一個人,獨自離開,朕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朕累了,也倦了,堅持不了了。
”
身旁的女子愣住了,袖中藏著的匕首遲遲沒有拿出,她是打算來殺了他的,為天地會的所有人,可是為何,她下不了手,她的淚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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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回了府,心情極差,被皇上不當一回事的數落,在朝堂之上,如此的丟盡了臉麵。
“福晉呢?”胤祺惱火問。
丫鬟不解問道:“爺說的哪位福晉?”
他喝道:“還有誰!”
身邊丫鬟說道:“回爺的話,福晉出去了,說是去了京城桂寶軒。”
“福晉常去哪裏嗎?去那裏做什麼?”他問。
丫鬟說:“先前去了很多次,奴婢聽其他福晉說,福晉去和二爺私會了。”
“閉嘴,誰叫你這麼說的?”五阿哥怒氣衝天,看著丫鬟斥責。
“是,是曹福晉,曹福晉讓奴婢說的。”丫鬟哭著求饒。
“來人,拖出去杖刑。”他下令。
“不要,不要,爺饒命,小人下次不敢了。”
丫鬟的求饒無濟於事,幾個侍衛拖了下去。
他落寞走到書房,一手推開了書房的門,迎麵的一股墨香味。
他自小喜歡詩書歌賦,喜歡吟詩作對,偶爾也會收藏些大師的墨寶,所以這滿麵撲鼻的墨香味不足為奇。
他一個人進了書房,看著滿屋掛著的字卷,倒坐在地上。
自小他就像一個外人一樣存在在皇宮,他曾經懷疑自己根本就不是皇阿瑪的親生兒子,否則皇上怎麼會像對著一條狗那麼對他。
好的時候對他不聞不問,壞的時候,對他惡言相向,隻因為當年他的親額娘,那個被皇宮稱作下賤的婢女,她**了皇上,很快就懷上
了孩子,而那個時候,皇上本不打算要這個孩子,隻因為皇上當年隻有四個兒子,那是第五個兒子,都是皇室子孫,老佛爺不忍,才命
令讓這個孩子生下來。
之後,他出生了,而他的母親卻被處死了,也沒有能夠見上麵,她就被皇上秘密處死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裝作自己不知道一切,可是每每午夜夢回,他還是被嚇醒。
他害怕皇上會親手殺了他,就像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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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寶軒,京城最大的首飾店。
格桑精心打扮,儼然一個婚後滋潤幸福的小貴婦一般。這是十年來,她和二爺胤礽私下見麵的地方。
今日來人卻是對她說道:“爺今日沒來,他為了四爺和十三爺被皇上責罰的事還在焦急著想辦法。”
格桑悻悻而歸,心裏想著:“他放心不下他的兄弟,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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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年,冬。
雪開始越下越大了,厚厚的,細細的,覆蓋了皇城一層又一層。
年夢清起死回生複活了,滿血複活了,活蹦亂跳了起來,見著年羹堯也是話不停。
她一邊坐在床上捂著手,一邊講著讓他下回去哪裏辦差給她帶些當地小吃之類的。
年羹堯笑著說道:“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如今四爺被皇上勒令在家,你倒是開心了,盡想些吃的。”
她反問:“就算我替他操心也是無濟於事,皇上會聽我的嗎?再說了,四爺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著那會兒,他看著她,眼淚在眼底裏打轉,那眼神悲痛,讓她一時間有那麼不舍那麼心疼。
“他肩膀的傷好了嗎?”她問著,那日見他風塵仆仆回京,肩膀血跡斑駁,他是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卻為何還是不顧傷勢回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