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一臉迷惘，反而是鄭秋有些生氣，用強硬的語氣反問道：“劉掌門在懷疑什麼？”
劉嘉麵沉似水。程雯示意鄭秋冷靜，接過話來，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劉掌門多慮了。”
劉嘉看了看程雯，考慮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那奇怪的就是梵蒂岡的人了。”
程雯點點頭，說：“他們抓走了陸少強，現在卻又故意放孟東回來。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實在讓人猜不透。”
“那麼中田呢？”無戒問道。
“他隻是條瘋狗，什麼時候咬誰都不奇怪。”程雯冷笑道，全然不顧生天目的在場，讓無戒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生天目也沒有特殊的表現。生天目和中田久讓都是日本陰陽師支係的人，在“神降”事件時一起來到中國，後來兩人分開了，無戒也不清楚其中的理由。沒想到這兩人的關係這麼差。
“接下來程小姐有什麼打算？”無戒問道。
程雯思索了一會兒，說：“目前還是繼續搜集消息。孟東好好休養一段時間，鄭秋來接手你原本的情報工作。”
孟東和鄭秋都點點頭。
“你真沉得住氣。”劉嘉的語調有些感慨。“即使是現在，你好像也比我冷靜得多。如果換成別人，恐怕會怪你冷血無情哪。”
“因為我比你了解他。”程雯微笑著說，聲音很平靜，隻是在陳述一下事實，沒有絲毫的炫耀。“雖然現在他落在梵蒂岡的人手上，不過看來沒有生命危險。想把他救回來，絕不會是簡單的事，不能盲目行動。何況，程家的大局還要靠我來掌控，我不能撒手不管。”
“無戒法師有什麼打算？”劉嘉向無戒發問道。
“解鈴還需係鈴人。”無戒說。“恐怕這件事，還要著落在關明身上。我打算去見見他。”
“多加小心。”生天目插嘴道。“不要再被關明得手了。”
太小看我了吧，無戒心想。他明白生天目沒有什麼惡意，隻是出於好心，所以並沒有生氣。倒不如說無戒基本沒有因為什麼事真正動過肝火。
“陸管家是外行人，所以才會遇到危險。”無戒微笑著說。“我自己的話，自保不成問題。”
生天目一愣，才明白自己失言了，露出微妙的尷尬表情。無戒笑著衝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又向劉嘉問道：“劉掌門有什麼計劃？”
“劉掌門請暫時留在這裏好嗎。”程雯搶先說道。“或許這邊會有事情需要你出手相助。”
劉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顯然劉嘉作為一門之長，氣勢和威嚴仍然不如年齡尚小的程雯。意識到這一點，無戒也隻能在心裏輕輕歎息。
無戒向眾人告辭，鄭秋送他到地下停車場。無戒一邊開車離開，一邊回想著。
整件事情發生得太突兀，任何一方都沒有做好準備。關明和梵蒂岡有所勾結，為的是什麼？那兩個俄羅斯人，為什麼到中國來，又為什麼跟著關明？修女絲琪露一行人又想要什麼？這 些人隱藏在背後的目的才是重點，具體做了哪些事反而不是那麼重要。
陸少強自己也很奇怪。聽孟東的敘述，無戒總覺得他是故意讓自己落入這個情境的。讓自己落入敵人手中，再找機會謀取利益，這是陸少強曾經慣用的手段。那時陸少強還沒有確立自己在程家的地位。在養尊處優了幾年之後，陸少強還會用這種辦法麼？他是個不懂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瘋子，還是個意誌堅定、本色不改的豪傑呢？
程雯的反應也有些微妙。她絕不是不關心陸少強，無戒看得出來。不過丈夫遇險，一向被以“暴虐”著稱的她，居然如此沉靜穩重。到底哪一麵才是她真正的本性呢？
程雯執意要劉嘉留下，而劉嘉也同意了。當年程雯、陸少強和劉嘉之間的糾結關係，無戒也略有所知。想必程雯是要和劉嘉單獨商議。
不管怎麼說，現在這件事的關鍵，還在於牽涉了幾方勢力的關明。無戒決定把注意力放在關明身上，不再想那些女人們的莫名其妙。